李哲下了車,開啟車門。待董言言上了車,才幫她關上車門,回到了駕駛位上。轉頭掃了一眼她手裡的東西,他掂了掂煙盒,從裡面拿出厚厚的一沓錢,塞回她的坤包裡,笑道,“不用這個,拿這些東西就夠了。”
董言言也不堅持。只是一笑,“聽你的。”
李哲抬頭看了一眼樓上視窗的燈光,一轉方向盤,緩緩的把汽車開出了小區。
“那幅畫我爸爸很喜歡。”他有些歉意地笑道,“我打聽過了。那幅畫是你花六十萬買的,用掉了你全部的積蓄,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董言言笑笑,“藝術品的價值不是用金錢衡量的,只有到了喜歡它的人手裡它才有價值。它是值三十萬還是值六十萬,沒有那麼重要。”
“還是你瀟灑,千金散盡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在你面前,我反而顯得齷齪了。”李哲笑道。“昨天的事,你一定恨上我了吧?我只是沒想到,你這樣的爆脾氣也會委曲求全,把你逼到這個份兒上,我是不是太過仗勢欺人了?”
董言言淡然一笑:“這不怪你。如果不是我跟別人未婚****,你也不會把我看成那麼輕浮的人。城裡和農村的風俗還是有差異的。在農村,二十歲就談婚論嫁很正常,你是不知道我爸媽把我嫁出去的渴望有多麼的強烈。”
李哲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哦?那是我誤會了。既然是這樣,你們是怎麼打算的?”
“我離開。他給了我一筆數目可觀的分紅,足夠讓我去做任何我想要做的事。”董言言看著外面的萬家燈火,雲淡風輕地說道:“離開這裡,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開始一段全新的生活,想起來也挺讓人嚮往的。”
“你想明白了就好,什麼時候走,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去送你。”李哲笑道。
董言言展顏一笑,“今天晚上就走,十點半的飛機。”
李哲的雙手不自覺地一顫,一腳剎車踩在路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只好掩飾地笑著,“你可真夠雷厲風行的。”
言語中,隱約有些不捨和惆悵,“也好,今天晚上這頓飯,就當是給你踐行了。難得你還會相信我,還敢跟我回我家。”
不敢又怎麼樣?他這些日子做的這一切已經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想騙她想害她輕而易舉,看他願不願意而已。如果逃避有用,她也不必被他逼得這麼狼狽了。
“伯父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不當面致謝,心裡總過意不去。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她一臉真誠地笑道。
李哲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如此憤世嫉俗的她,在他面前,也藏起了自己的直爽和潑辣,也學會了八面玲瓏地來應對。
他忽然有些失落,原來甜言蜜語,也可以讓人這麼堵心。
李哲這次沒有騙她,董言言見到了他的父母,他父親把自己的和藹可親和平易近人表現得無懈可擊,而他母親更是把自己的溫柔賢惠和對她的喜歡錶現得淋漓盡致,李哲更是一副愛護學妹的學長姿態,言談話語中都對她呵護備至,好像這一家人,真的把她當成自家孩子看。
董言言也很聰明地快速地融入到這副其樂融融的氣氛中,這樣的場合,她早已習慣。
告辭的時候,李哲把她送到了樓下。
“我爸媽很欣賞你,我就知道,你到哪裡都不會失了我的面子。”他真誠地說道。
董言言笑笑,“沒給你丟人就好,謝謝你們今天的款待,再見。”
司機的車早已在一旁等著她了,她上了車,微笑著跟他揮手告別。
“言言,等等!”李哲把手伸進車窗,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她的手裡:“給你的。”
董言言攤開手掌,手心裡,是一顆大白兔奶糖。
“謝謝。”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