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答話,忽然聽乙支文德一拱手,傲然道:“阿史那王子好意,乙支文德心領了。不過這比武和打仗道理相通,人多未必佔便宜,人少的也未必吃虧。不管大隋有多少高手,我方都是這位竺法冉大師;父一力接下了。”
楊堅面色陰沉,拂袖道:“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楊卿家,你來安排便了。”
楊素正中下懷。眼前這天竺僧武功強橫,確實是名罕見高手。遍觀朝堂上下,恐怕沒人能有把握可言穩勝。本來自己修練〖蝕月陰經〗也是以霸道著稱,可堪出手一斗。但這門奇功威力和月亮圓缺有關。而不巧今晚又是大年三十,夜幕上哪有半絲月亮?
所以楊素本來打好了主意,要圍毆就我們全部圍毆你一個,要單挑就你自己單挑我們全部。反正勝利就是勝利,也用不著拘泥手段。當下恭身道:“臣~領旨。”回頭道:“乙支文德,休說我們大隋仗勢欺你小國。”側身向旁邊席上拱拱手,沉聲道:“唐國公、許國公。有勞兩位了。”
唐國公是李淵封爵,許國公就是宇文述,兩者武功之高,當朝不作第三人想。當下彼此對望一眼,同時出席向楊堅拱手深揖,郎聲道:“蠻夷無禮。微臣等有意出手略加薄懲,請吾皇恩准。”
“準了。兩位愛卿儘管放手一搏,也好教彼等莫以為我中;華無人。”楊堅擺手向旁邊太監吩咐道:“為兩位愛卿滿斟一杯,以壯行色。”當下二人謝恩接杯一口飲盡。齊聲喝道:“清場。”
霎時間殿上眾武士分別後退,讓出好大塊空地。席間群臣使節屏息靜氣,幾百道目光齊齊緊盯在三大高手身上,氣氛緊張凝重之致。然而大戰當前,那天竺僧竟仍然低頭合什,口中喃喃有語,更不知道究竟念些什麼。
李淵性格謹慎,向來喜歡謀定而後動。宇文述則以雷厲風行著稱。兼且今日一戰關乎國家體面,他更是立功心切。〖冰玄勁〗神功催運,凜冽寒氣透體而發,隱隱然凝成一頭形兇意惡,栩栩如生的冰虎形相。這位當代宇文世家族長沉聲怒吼,似猛虎下山縱身疾撲,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揮拳狂轟,聲勢之煊赫威猛,更勝萬馬千軍!
卻只聽那天竺僧又是一聲佛號,雙臂火速回環交錯,揪動氣流同樣凝氣成冰。一面透明冰盾瞬間成型矗立身前,把宇文述的滔天拳勢盡數拒諸門外,難越雷池半步。旁觀的楊昭雙眼一亮,情不自禁叫道:“冰風盾?”
聲尤未落,場內戰況早如風雲變幻。〖冰玄勁〗向以詭奇見稱,並不以威猛為尚。正面那排山倒海的拳勢實質全是花架子。電光石火間宇文述御虛駁勁,寒流拳風不可思議地繞到天竺僧腦後暴起偷襲,運勁之巧妙,委實使人歎為觀止。天竺僧未料及此,當場中個正著。十多下悶雷沉響中他再立足不住,身不由己向前撲出,竟是空門大開。
宇文述正中下懷,收拳轉氣,喝聲:“來得好!”立掌如刀,滿蘊十成真力一刀劈出,正是〖冰玄勁〗中的必殺強招:冰剮萬斬!這招本來乃以密雜刀勢快速斬出,要在片刻中令敵人慘遭片割凌遲。然而宇文述浸淫家傳絕技數十年,早修練至反璞歸真境界。當下兩記掌刀看似平實,卻竟已將千百刀的威能融匯歸一,寒冰烈勁同時從四面八方層層疊疊洶湧擠壓而來,直教敵人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危機當前,天竺僧竟無絲毫懼意,反而賁起胸膛順勢衝前,看樣子根本就像故意自殺。宇文述心中微覺奇怪,但已無暇細想其中緣由,雙刀老實不客氣結實劈下。〖冰玄勁〗似天河倒懸,浩浩蕩蕩盡數灌入天竺僧體內,卻非但沒能發揮出應有威力,反而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宇文述大驚欲退,卻竟是來不及了。但覺寒冰烈火二勁從對方體內經由自己雙臂長驅直入,只彈指間已覺五內如沸血脈僵凍,周身動作都為之一頓。天竺僧雙眸內狂意畢露,雙手半握,拇、食、中三指屈曲似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