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還在痴心妄想著白家替她出頭麼,她也不想想,若無白孟連點頭,單憑明守靖又怎能促成這樁婚事。他們對明霜月尚且如此,就更不提她了。如今只是她一介棄子,白孟連用她討好趙家,也算物盡其用,又怎會去幫她。”
這種聽壁角的事情,元寶已經做過了一次,這次本來是老大不情願的,但不想看罷趙府內那一場鬧劇之後,他居然又發現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他有心讓明華容猜一猜,便說道:“除此之外,我在趙家還發現了一樁趣事:今早天亮的時候,趙家有個婆子悄悄溜到角門,與一個外頭來的人嘀咕了許久,最後那人塞給她一包銀子。之後那人離開了趙家角門,在街上轉悠了一陣,四下閒逛一圈後,去了一個地方。”
聞言,明華容眸光微動,道:“除了我之外,還有人對趙家的事情感興趣?但趙家昨天最大的事情就是迎娶新婦。那個下人傳出的訊息,必定與這事有關聯。他去了何處?”
見元寶遲遲不曾回答,明華容便猜出了他的意思:“原來你想考較我?”又打量元寶老神在在,顯然是非常篤定自己定不會猜到。可見對方必定是個出乎意料的人,而且說不定自己還認識……想到這裡明華容心中一動,說道:“那人是周姨娘派去的?”
聞言,元寶面上露出一抹訝然驚歎:“你如何得知?”
明華容卻不答反問:“這麼說來,我說中了?那你有沒有打聽到那人對周姨娘說了些什麼?”
元寶壓下心中驚異,回答道:“那人報給周氏的,都是昨夜在趙府內發生的事情。之後周氏並未分派他其他事務,直接把他打發走了。”
一邊聽他說話,明華容一邊思索推敲,末了瞭然一笑:“這幾日周姨娘時不時請我到她那院裡,更有兩次藉故帶著丫鬟們都出了房,只留我一個人在房中。看來她相當希望我發現那個施大夫的線索呢,可惜我卻是個榆木疙瘩,每次都不曾體察她的好意。想來,如今她是對我徹底失望,想另闢蹊徑了吧?但她到底意欲何為,難道真是想對付明守靖?”
想到這點,明華容不禁緊緊蹙起了一雙修眉。周姨娘的目的正是她最奇怪的地方,因為從她所知道的種種跡象看來,周姨娘沒有露出哪怕半分破綻。她也曾讓元寶暗中緊盯著周姨娘,但亦是一無所獲,周姨娘的行為跟過去並沒什麼兩樣,單單從行止間是看不出什麼的。而人心隔肚皮,周姨娘究竟在想什麼,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
現在明華容所能做的,也只有讓元寶繼續去盯著周姨娘,儘可能防範於未然。
——這個周姨娘,城府之深,當真令人心驚。若非自己有外援相助,恐怕至今仍然未能察覺她的小動作。
想到這點,明華容無聲一嘆。
先是忙著過年,後來又全力以赴操辦明霜月的婚事。兩樁大事下來,明府上上下下都是累得不行,當值的下人們亦是鬆懈許多。這天下午,忽然有人風風火火闖進半開的大門來,抬腿就往裡面飛快地走。門房阻之不及,連忙推醒了旁邊還在打瞌睡的家丁,跟著追了進去。好不容易追到了二門處,眼瞅著那人竟不管不顧直往女眷所居的後院闖,眾人只急得跳腳,連聲嚷進了賊了。
聽到他們的話,那人回過頭來喝道:“我是賊麼?你們眼睛生到哪裡去了!”
他這一回頭,眾人這才看清此人竟是大房的少爺明檀海,只因他常年不在府中,所以眾人竟不認得他的背影,誤將他當做了歹人。當下一眾下人嚇得跪地磕頭不止。而明檀海似是有急事,見狀甩下一句“如有下次定不輕饒”,便又匆匆往裡走去。
逃過一劫,眾人的膽子重又大了起來。回到當值處,皆在竊竊私語,議論這向來刻板木訥的少爺怎麼會這般風風火火,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過得少頃,見明檀海出來命人套了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