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為人還算不錯,但終究是不能讓人徹底放心。只是不知為何,小姐似乎特別信任他的樣子。青玉從來不說別人的長短,所以雖然有些擔心,但囁嚅了幾次,到底沒能說出那句“可不可靠”來。
明華容卻是會意,說道:“你放心,他是我一個故識引薦來的人,絕對不會有問題。”想了想,她忽然又笑道:“只是你們不要和他同住,也不要當著他的面兒換衣裳說私房話。”
聽了她的話,青玉心內一塊大石落地,如釋重負地說道:“倒是奴婢枉做了小人。小姐放心,這些話當初元寶剛到疏影軒時您也同我們說過,如今雖是遷了出來,我們都不曾忘。”
說到這話上頭,她卻不禁悄悄泛起了嘀咕:小姐總是這麼鄭重地叮囑,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元寶身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傷痕?還是……
想到這些,青玉頓時好奇得無以復加,她剛要再細問原因,卻見明華容神色匆匆,說還要往夫人那邊去一下,不禁嚇了一跳,把剛才的疑問統統忘了,本能地想要勸阻:“小姐,您難得回來一趟,又何必……”
“我這次回來,可是專程來看她的。”明華容微笑道。說罷,她向元寶使了個眼色,也不同滿頭霧水的青玉解釋,只吩咐道:“帶我過去吧。”
明華容獨自進了白氏的院子後,並未急著往前走,而是先四下打量了一番。院子格局很小,一眼就能看到頭,連坐在正堂上的白氏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相比老夫人和青玉等人的院子,白氏的院子雖然同樣不大,卻是用了心思佈置的。院內放滿外頭買來的大小盆栽,點綴得一派春意盎然。屋內四懸錦幔,遮住了清漆斑駁的牆壁,再配上小葉紫檀打造的傢俱,看上去十分富麗。乍眼一看,倒有幾分明府的品格。
只是,一切終究是不同了。這裡雖然極力佈置,仍舊遠遠不如昔日的煊赫,而屋子的主人更是早沒了往日的高貴豔麗,雖用厚重白粉勉強蓋住了面上的疤痕,卻依舊掩不掉眉宇間那股深深的疲憊,和不易察覺的擔憂。
明華容正在打量間,早有眼尖的人看到了她,立時放輕腳步走了過來,低聲喚道:“小姐。”
這聲音十分熟悉,明華容轉頭一看,果然是許鐲,遂頷首示意,也低聲說道:“許媽媽,好久不見。可還安好麼?”
許鐲會意道:“托賴小姐洪福,奴婢一切安好。只是夫人最近總不大有精神,雖然記掛著在白家養傷的卓哥兒,不知為何卻又總不肯回去看,甚至連孃家人也不願見,但凡來的一律都推病打發了。”
聽到這話,明華容目中微芒流轉:看來之前自己猜得不錯,白氏定然也是知道了什麼,以致心驚膽戰,甚至連家也不願回,甘心在這裡窩著。不過,她既如此防範,那自己稍後該怎樣才能從她嘴裡掏出真話呢?
諸般念頭在心中閃過,明華容揚起頭來,提高了聲音:“勞你通報你們夫人,就說我來探望她。”
“是,大小姐。”許鐲同樣大聲答應著,馬上往正屋去了。
這院子十分窄小,她們在院裡大聲說話的功夫,白氏已隱約聽見了幾分,不禁展目看去。發現院內突然多出的人竟然是明華容後,她霎時間被勾起新仇舊恨,狠聲道:“不見!快把她趕出去!”
剛進屋的許鐲尚未來得及勸解,便聽到明華容笑吟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夫人何必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
白氏看著不請自入的明華容,眼中滿是戾氣:“你居然還敢來!”
“門開在這裡,進來便是,何謂敢不敢。”明華容挑眉看著白氏舉起桌上的茶杯,作勢要擲,遂不緊不慢又添了一句:“難道夫人不想知道,你家相公如今在哪裡嗎?”
明守靖的下落一直是白氏的心病,她一直以為是白家為了當年那樁事,派人擄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