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依舊默然不語,眼神卻不由自主投向明華容身上。直到剛才,她才驀然驚覺,今日種種事情看似純出意外,但每到關鍵時刻,老夫人所下的每個決定,都是因為明華容貌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所致。
——這個大小姐不簡單啊,但她這番作為,所欲所求又是什麼呢?
想到近兩月裡明府中發生的種種事情,周姨娘若有所悟,目中異光微動,但隨即又覺得有些疑惑:白氏仇視繼女,容不下明華容,幾次三番設計於她,明華容還報回去也不為過。但細細回想近來的事,卻會發現明華容報復得似乎有些過份了。其他人家裡內闈相爭,一方佔了上風之後,多半就要端起粉飾太平的架子,縱然私下裡依舊處心積慮恨不得讓對方去死,但至少表面上都是一派客氣親熱,依舊好母親好女兒地叫著。可明華容卻不同,她毫不掩飾地對白氏母女的敵意,分毫不讓地與她們針鋒相對,根本不屑於維持那份虛偽又做作的虛情假意,露骨的恨意委實讓人心驚。
——這是為什麼呢?難道她知道了那件事?不,決不可能!都過去十五年了,那件事除了下手之人外,就只有自己知道。而且明華容當時出生不滿週歲,打小身邊又沒有親戚忠僕照顧,根本無人告訴她。那,她對白氏的恨意到底又是從何而來?看來,等回府後自己勢得旁敲側擊問上一問了。
周姨娘分神深思之際,老夫人卻因明華容提出的利用結親抹平醜聞,心情好轉了些許,沉思片刻,說道:“這主意不錯,但還得和你們老爺再合計合計。明日就不再聽經課了,我們一早就回去。現兒時辰不早,又累了一天,你們快回房好生歇著養養精神。”
說著,她想了想又關切地說道:“華容丫頭,你自己一個人住會不會害怕?若是害怕的話,索性挪過來和我一起住吧。”
明華容笑謝道:“多謝老夫人關心,但大半夜的再折騰下去只怕天就要亮了,您還怎麼歇息。橫豎就一宿的功夫,我多叫幾個丫鬟婆子陪我,也就罷了。”
“也罷,還是你最貼心。”聞言,老夫人不再堅持,誇獎了一句便連催眾人快去歇息。
回到自己的禪房,明華容卻沒有讓任何人進去,甚至連落梅也被打發到耳房去與其他下人同宿。等把身邊的人都支走後,她才輕輕推開了屋門。然後,不出意料地,看到一抹紅衣在燈下張揚肆意地鋪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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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074 我想咬人
寺廟禪房的床鋪均用粗礪松木所制,只上了一層清漆,再加上素白的被褥,可謂淡淨之極。而現在這份淡色上卻多了一片張揚明烈的紅,一素一豔,對比鮮明濃烈,讓人望之不覺神為之移,目為之眩。
而姬祟雲只稍稍揚起下巴,那張俊美得看殺天下女子的臉便輕而易舉將這分濃豔的對比壓了下去。教人眼中心裡只容得下他一個,再無暇關注其他事物。
即便前世已經見過不知多少俊男美女,即便已經不是初次見他,明華容仍舊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一會兒,心下暗歎老天為何要給這無賴一副俊美皮囊。
“你過來了。”看見明華容,姬祟雲也沒有起身,依舊斜倚榻上,只挑了挑眉毛算是打了招呼。那語氣自然得像是他才是這裡的主人,而明華容只是客人一般。
見他放著椅子不坐,卻大喇喇倚到自己床上,明華容不禁微微皺眉,道:“姬公子為何每次都愛不請自入?”她剛才遣走下人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他竟真的又偷摸進房間來。
“若我約了明小姐在外相會,萬一被不識相的人撞見吵嚷起來,你豈不是也要被扣上私會外男的罪名?”說話間,姬祟雲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幾分戲謔,渾不似剛才他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