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明澈,更兼目光堅定率直,隱隱又透著幾分少年老成,一望即知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相較嚴肅木訥的明檀海,明卓然無疑更加惹眼,更招人疼些。可惜,他卻是白氏的孩子。這份顯露於外的聰明勁兒,日後多半要使到自己身上吧。
這麼想著,明華容淡淡說道:“弟弟年紀雖小,但一看就知道是個聰明孝順的好孩子,日後必定大有作為。”
明卓然道:“大姐謬讚了,誇獎太過,讓弟弟有些恐慌。”
他對明華容說話時,語氣全無對著明守靖時的親暱,唯有拘謹疏遠而已。
但明華容自是不會在意這些。她剛待再客套兩句,卻聽一旁的明霜月說道:“小弟,你怎麼好駁大姐的話?她說你不錯,你肯定不錯的。要知道,咱們大姐可是剛受過陛下嘉獎的人哪,剛剛聖旨裡不是誇了她見事機敏,忠君衛主麼。只可惜,咱們的好大姐只顧著忠君,卻不肯關照家人,那天在殿上,竟然眼睜睜放任二姐姐被拖下去行刑,也不肯求聲情!”
此言一出,眾人皆嚮明霜月看去。她卻誰也不睬,只下死眼盯著明華容,一雙形狀漂亮的杏眼內滿含怨妒之色,幾不曾噴出火來。
她與明獨秀雖是嫡親姐妹,感情卻向來不太好,自打從蘭若寺回來後,更是結下了幾分仇怨。她之所以拿明獨秀來說事兒,為的也不是想幫親姐姐出頭,只是眼瞅著明華容一介庶民所生的女子,居然大出風頭,得了皇家褒揚賞賜,將自己這一房完全蓋了過去,心中妒恨交加,所以才想拿話刺她。
明霜月只顧著一時痛快,卻忘了明獨秀本是偷逃離家,擅自跑到宮宴上去的,更不要提之前發生過的種種事情。當下聽到這話,老夫人和明守靖就先沉下了臉,連向來厚道的林氏也收起了笑意。
唯有明卓然,因為剛回到家裡,下人們不敢告訴他實情,明霜月因為自己也在裡面夾雜不清,更不好意思提起,所以他只知道母親和二姐姐一個被禁足,一個在宮宴受了刑杖後又立即被送到鏡水庵,兩樁事發時,明華容皆在場,但具體為什麼卻是不得而知。
當下見明霜月提起,他只道明獨秀果然是受了委屈,是被明華容陷害的,便狠狠瞪了她一眼,說道:“父親,二姐姐宴中失儀,衝撞了皇家,受罰也是應當。但她已經領了二十記鞭笞,算是責罰過了。父親縱然依舊生氣,只罰二姐姐在家內閉門反思便是,為何執意要將她送入庵堂?那裡缺醫少藥,連下人也沒有幾個,二姐姐正傷著如何捱得住?這懲罰是不是太過分了?”
作為明家二房唯一的獨子,明卓然打小是被捧在手心裡千嬌萬慣地長大的,雖然僥倖沒養成個紈絝子弟的性子,心勝要強又知上進,但脾氣卻是十分率直,只要他認為自己佔理的事,就是天王老子也照說不誤。
如果是其他事情,明守靖或許還會對著疼寵的兒子讓步。但在明獨秀之事上,他自覺受盡了白家輕慢汙辱,並且那天明獨秀還失言抖落出白孟連背地裡對他的態度,讓他更加窩火,自然分毫不會心軟。他暫時不敢也不能炮製白孟連,但發落個忤逆不孝的女兒,稍稍一出惡氣還是可以的。
當下聽到明卓然的話,明守靖面色愈發黯沉,立即斥道:“你剛剛回來知道什麼?別聽見一兩句胡說八道就跟著聽風就是雨的。我要罰她,自然有我的道理!再者,這些都是內宅之事,你一個男兒跟著瞎摻合什麼,先收斂了那些想往外跑的野心,認認真真讀書才是正經!”
明卓然聽到父親的責備,心內不覺愈發詫異:難道二姐被罰還有別的內情?雖然有心繼續打聽,但見父親氣得臉色都變了,心知此事必定非同小可,便不敢再說,只低頭默默站在一邊。
明守靖訓斥完後,見向來疼愛的兒子臉色微白地垂頭站著,一字也不敢說,不禁又有些後悔。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