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不惜代價也想把他帶走,蘭德留下線索引他前來,而教皇又不明不白地揣著某些秘密。
都是關乎他的身體的。
而他這具不穩定的身體,現在不能支撐著他陪著戚情走過這段旅途,一起離開這裡,回到前線的家。
他不能給戚情拖後腿。
「阿行。」
戚情往前走了一步,氣息略沉:「可是我們已經拿到資料了。」
「這個問題只能在這裡解決。」
季行覺往後覷了一眼,身後是無窮無盡的白浪,無數聖教徒狂熱地湧來,想要攀爬上這艘戰艦的登陸艙,場面狀若瘋狂,形似宋枚熱愛觀看的喪屍電影。
他微微嘆了口氣:「還有另一些問題也得解決。」
戚情又往前走了一步,終於靠近了季行覺三步以內,嘴唇動了動。
季行覺輕輕「噓」了聲:「下次見面的時候,你會看到一個健康完整的我。」
「我保證,到時候的我還是我。」
他雙眸發熱,突然上前一步,拽著戚情的領子,迫使他低下頭,用力地在戚情唇瓣上齧咬親吻,話音在唇齒輾轉間破碎:「……像這次一樣,我等你來接我。」
話畢,他退開幾步,按了下登陸艙的關閉按鈕,旋身一跳,在艙門閉合的瞬間掉了下去!
唇齒間還殘留著熟悉的氣息,懷中卻倏然空空蕩蕩。
戚情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大步走向操作艙。
墜空感不到三秒,季行覺便落入了一堆聖教徒中,他很自然地躺在人群裡,餘光瞥見人群正在窸窸窣窣地分開,零零碎碎的呼喚「聖子」的聲音此起彼伏,他收回注意力,注視著騰飛而起的戰艦,看著它升入空中,轉瞬變成一個小點。
聖教團的其他戰艦旋即升上空中,意圖追上戚情。
季行覺放鬆地揚了揚唇角。
就這個速度,想要追上他家元帥大人,還得下輩子。
人群終於分到他的面前,穿著白袍繡金紋的青年毫不在意逃掉的戰艦,微微俯身,謙卑地半跪在了地上,望著季行覺,嗓音有些壓抑的驚喜:「殿下。」
季行覺這才懶洋洋地撐坐起來,冷冷地望著他。
看到他這個眼神,伊瑟略感苦惱:「看來您還是沒有完全想起來,記憶晶片確實出了問題。」
「都是小問題,我會解決的。」他溫和地道,嗓音裡帶著些微蠱惑,「您看,知道你的靈魂所屬後,戚情毫不猶豫地拋棄了您,如我所言,帝國的人不值得託付信任,我們才是同類。」
季行覺又瞥了眼已經毫無戰艦蹤跡的天空,挑挑眉,語氣淡然:「哦,關於這個,不好意思,我是自己跳下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七夕節,按照帝國沿襲的傳統,又到了給傾慕的人送花的日子。
季行覺上了一早上課,收到了學生送的花若干捧,被甜蜜的花香和花粉弄得打了幾個噴嚏,下了課去找等候已久的戚情時,身上還沾著花香,相當招蜂引蝶。
戚情的臉色有點臭:「一群心懷不軌的小毛孩,他們不知道你結婚了嗎。」
季行覺又打了個噴嚏:「跟一群小朋友計較什麼呢,花我都退回去了……阿嚏,我這輩子收的花,不還是隻有元帥大人送的那一朵?」
看他實在難受,戚情立刻把人帶回戰艦上。
季行覺有點疑惑:「元帥大人,咱現在回家都要坐戰艦了嗎,是不是太奢侈了點?」
戚情沒搭理他,把他沾著花粉的外套脫了,丟給小機器人,又用手帕仔細擦了擦他的臉龐脖子和手:「今天送你一朵特殊的花。」
季行覺唔了聲。
果不其然,戰艦很快升空,離開了帝都,由於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