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嘟囔著,語氣有幾分埋怨。
如果不是季行覺很清楚他動起手來有多心狠手辣,幾乎都要以為這位是在和他家小寶爭寵了。
伊瑟的「撒嬌」和戚情的撒嬌可不是一個量級的,是會死人的。
季行覺閉上嘴,沒有搭理他這句,憑藉著記憶,折身回了休息艙。
伊瑟望著他的背影,片晌,才轉回身去指揮戰艦。
伊瑟對危險的嗅覺很敏銳。
雖然季行覺裝瞎裝得相當精湛,不過他依舊沒有完全放心。
季行覺也不著急,耐心地等待著機會。
機會很快就來了。
在休息艙悶久了,季行覺無聊地轉悠回操作艙,艙門開啟的瞬間,迎面走來個端著咖啡的主教,在主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季行覺抓緊機會,嘭地撞上去,燙熱的咖啡頓時潑了他一頭一臉。
伊瑟臉色大變,衝過來一腳踢開瞬間面無人色的主教,一把摘下季行覺眼睛上的綢布,難得有幾分驚慌失措:「殿下,有沒有傷到你?痛嗎?」
季行覺捂著眼睛搖頭,伊瑟又急又怒,冷冷掃了眼抖若篩糠的主教,立刻讓人端來了冷水和帕子,小心地給季行覺擦了擦被熱咖啡潑到的地方。
季行覺無聲睜開眼,從指縫間覷見了星圖上的坐標。
他在心裡默背下來,放下手閉著眼,聽伊瑟還在碎碎念著要把那個主教千刀萬剮剁手剁腳了。
伊瑟完全做得出這種事。
季行覺的眼皮跳了跳,伸手按住伊瑟:「不小心撞人的是我,不要隨意殺人。」
伊瑟沒吱聲。
「伊瑟。」季行覺加重了語氣,「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伊瑟不情不願地嗯了聲:「那好吧。」
季行覺略一沉默,打了個補丁:「也不準剁他手腳。」
伊瑟:「……好吧,我聽殿下的。」
相處了一段時間,季行覺大概能估摸到,伊瑟答應他的事基本都能做到,悄麼聲瞥了眼那個感激涕零的主教,嘴角抽了抽,偏開了頭。
他有點把人賣了,還哄著人替他數錢的負罪感。
這個小小的風波很快就過去了。
季行覺回到休息艙,將剛才看到的星圖坐標又默背了一遍,在腦海里構建了一下。
星圖上標著幾十個坐標點,都是遠端躍遷點。
第一次躍遷很快就到了。
季行覺懷著幾分緊張,等躍遷過去了,身體依舊毫無異感,一顆高懸的心總算落了下去——
與身體排斥的記憶晶片被摘除,精神與身體高度融合。
他再也不會出現劇烈的躍遷反應了。
如他答應戚情的,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戚情能見到一個完整健康的他。
可惜身上的通訊裝置都被扒了,沒辦法聯絡戚情。
季行覺略感可惜地想,如果真的能有心靈感應就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每一次躍遷都能和季行覺腦海中的星圖對應上。
奧爾德也待在這艘戰艦上,找到機會和季行覺對上資訊。
等到接近第七星系時,哈林會設法引起一點小小的混亂,到時候他和季行覺可以從主艦下放的小型戰艦裡鑽出去與哈林匯合,趁亂回到帝國軍隊那邊。
至於與哈林在一艘戰艦上的聖教徒——
已經被他解決了。
季行覺需要做的就是在這幾天裡穩定住伊瑟的情緒,不要讓他突然發瘋,安靜等待。
艦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著第七星系,途中經過了第二個蟲洞,大幅縮短了趕路時間。
艦隊在距離第七星系還有一段距離時,哈林所言的「小小的混亂」提前一步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