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信仰的時髦代替品。”
“原來你是個懷疑主義者。”
“非也,非也,”陰長生搖著紙扇說,“懷疑就是篤信的開端。”
“那你究竟是什麼?”
“下定義就是種束縛。”
“起碼你該給我個線索。”
“線索斷了,你會迷失在我的迷宮裡。”
“陰長生,你說話這麼雲遮霧繞的,霧裡可是會迷路的。”
“不會的,條條道路都通向同一個終點。”
“只怕通向的都是幻滅。”
“幻滅才是我生活的起點。”陰長生的臉上綻開了一個貓一樣詭譎的笑容。
程濤頓了一下,他攤攤手坦白的說:“算了,我輸了,我說不過你。”
陰長生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好久沒人陪我擺過這麼好玩的龍門陣了,好吧,這個忙我幫你。”
一旁的梁九鳳早就被兩個人的話繞暈了,她只知道最後陰長生好像莫名其妙的就答應幫他們的忙了。
程濤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陰長生說:“請你幫我找出殺害這個少女的兇手。 ”
陰長生看了眼那血流成河的兇殺現場照片笑笑說:“這容易,我可以幫你畫出這個兇手的畫像,不過我現在要先變個小戲法,你可不要太驚訝哦。”
陰長生緩緩取下了自己的墨鏡,他的一雙眼睛仍然閉著,過了片刻他突然睜開了雙目,這一刻,程濤驚訝的差點叫出聲來,陰長生的雙眼竟像波斯貓一樣一隻藍一隻綠!而且他的瞳仁長的特別大,顯的眼白的部分很少,這讓那一雙眼睛更像是一對貓眼,他本來清秀的面龐配上這一雙貓眼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和駭人。
就在他睜開雙眼的一瞬間,滿院潔白的芙蓉花瞬間變成了紅色,一院的紅花如紅焰一樣突然騰起,在那紅色的芙蓉花下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那三具本來躺在芙蓉花下的女屍竟然撥開花叢站了起來,她們原本黑紫色的臉漸漸染上些了紅暈,如此看上去還真是三個美人。那三具女屍走到陰長生面前福了福說道:“妖公子。”
陰長生揮了揮他纖細修長的手吩咐道:“準備紙筆,我要作畫。”
三具女屍應了一聲就從屋裡端出了毛筆、宣紙和硯臺,其中一個女屍摘下一朵芙蓉花放在硯臺裡研了起來,另一個女屍蜷起身子蹲在地上,陰長生就坐在她的身上,還有一個女屍則在他面前躬下了身子,他把那女屍當成桌子在她的背上攤開了一張宣紙,而後他就蘸著芙蓉花汁在紙上畫了起來。
程濤覺得眼前的一切簡直像神怪小說裡的場景,他心中的驚訝程度難以用語言形容,而一旁的梁九鳳卻處之泰然。
過了一會兒,陰長生停下了手中的筆說道:“畫好了。”
程濤走過去一看,那張紙上竟白白的什麼都沒有,他剛想發問,梁九鳳卻高高興興的把那張白紙接了過來,她開心的說:“陰長生,謝謝你哦。”
陰長生甩了甩手腕懶洋洋的說:“忙我已經幫完了,你們快點走吧。”說罷他抬起眼看著程濤說道:“你最好忘掉你今晚看到的東西。”
程濤直視著他詭異的瞳仁問道:“陰長生,剛才那究竟是什麼?”
陰長生有些不耐煩的說:“我就是一個變戲法的,你看見的不過是障眼法而已,你們趕緊走吧,我累了。”
梁九鳳扯扯程濤的袖子,示意他趕緊離開,程濤看陰長生的神色已經有些不耐,便向他道了聲謝,隨著梁九鳳退了出來。他們走出那間小院後,程濤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扇門自動的慢慢關了起來,從越來越窄的門縫裡他看到那滿院灼灼的紅花一朵朵的暗了下去,消失在了空氣裡,那間小院又逐漸變回了他們剛進來時那蕭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