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還是下了窗簾,裡面光線極暗,也沒見開燈,看起來就像張開口的巨獸,等著獵物上門。
幸而陸少曦有透視眼,調整焦距一掃,就看到燕小姐一身武者勁裝,正端端正正在跪坐在一樓客廳的茶几旁,冷冷地盯著門口這邊。
陸少曦一昂頭,進去就進去,自己問心無愧,怕她個球。
但他剛走進小樓,竹門便自動關上了,大有關門打狗之勢。不問可知,顧京在建這小竹樓時,考慮到燕小姐當時大病初癒行動不算方便,在裡面布了不少機關,便於她操作,這下自動關門也是其中之一。
陸少曦卻像半點都沒察覺到這密封陰暗空間帶來的壓迫感,大大咧咧地走到茶几前,盤膝坐下,微笑道:“我還猜是誰呢,原來是燕小姐找我,怎麼忽然有這樣的閒情逸致,找我喝茶?”說罷也不客氣,自顧自地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從茶壺裡倒了杯熱茶,悠悠地喝了口,滿口稱讚:“咦,不錯啊,想不到燕小姐泡茶倒是個行家。”
咦,這畫風不對啊!
燕珏楠倒被他這鎮靜自若的舉動打了個措手不及。她原本根據那本《審訊學》書籍上記載的方法,刻意營造一種侷促、緊張、壓迫的氛圍,好動搖陸少曦的心神,問出自己想知道的事,哪想到這小子居然淡定如斯,反倒是她自己被打亂了心境。
哼,這小子年紀估計比自己還小一兩歲,哪來這樣的淡定心態,一定是裝的,看我嚇嚇你!
燕珏楠當下俏臉一沉,冷冷道:“忘記告訴你,這茶裡有毒。”
“有毒?”陸少曦“大驚失色”。
上當了!燕珏楠頓時心中一喜,沒想到陸少曦只是嘆了口氣,又替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燕珏楠再次被震住了,她瞪著眼睛恐嚇道:“你還敢喝?我說了,茶裡有毒!”
陸少曦笑眯眯道:“我聽到了。不過喝一杯是中毒,喝兩杯也是中毒,難得燕小姐泡的茶如此好喝,不多喝兩杯就毒發,太不值了。”
“你——!”燕珏楠畢竟太少與外人往來,多數知識都是從書上及那老媽子、三位嫂嫂處學來的,自幼也只與自己兄長相熟,此外就是與父親燕鴻飛及在越北的男怪盜聊得稍多些,哪曾遇到過陸少曦這類狡黠又厚臉皮之人。這時見他油鹽不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時間又氣又惱,心中怒火更盛。
事實上因為第一印象的緣故,使得這個愛憎分明的姑娘對陸少曦的觀感很差,更別說上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他惡人先告狀地“誣陷”一番,自己的臉面都丟光了,鬼知道西南分部的人現在私下裡是怎麼議論的?會不會認為自己水性楊花、生性放蕩?
所以儘管後來徐大嫂私下找她解釋過,說陸少曦執掌西南分部是兄長燕天北的指示,目前與西南分部的對立也只是在演戲,可燕珏楠就是忍不住對這小子各種不爽,尤其是聽聞他成立了什麼第三戰團,人員還全是他的嫡系,大有紮根西南不離開之意,更不由生出幾分疑慮。
等幾年後自己兄長回來,這西南分部會不會早成了陸少曦的天下?到時自己兄長辛辛苦苦建立的這片基業不就易手於人了?
這時她越看陸少曦那笑臉就越覺得討厭,更不樂意他喝自己泡的茶。開玩笑,這茶藝可是她學自二嫂魏氏的,除了兄長和三位嫂嫂、老媽子外,還沒第五個人喝過呢,哪輪到這厚顏無恥、狼子野心的壞傢伙喝!
她纖手閃電般伸出,要去奪陸少曦手中的杯子。這下她已使出了燕天北獨門的擒拿手法,動作又快又奇,暗藏無數後著,可陸少曦握著杯子的手只是飛快地挪動數下,便將她的這招擒拿手盡數化解避開,連茶杯裡的茶水都沒濺出半滴。
燕珏楠好勝心起,之前輸給陸少曦她就頗不服氣,這時更是雙手齊出,使出小巧擒拿和點穴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