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的寒意,手心已沁出冷汗。
阿九不動聲色,靜靜的看著從馬上躍下的慕容風擎,慕容風擎也看著她,幾年不見,她已經美得令人窒息,這片古老大地,為你靜默無聲。七千枚劍的寒光,為你閃爍。我——慕容風擎,為你而來。只要再見你嫣然一笑,這一腔熱血衷腸,從此,盡歸你一人所有。
她清冷的眸中帶上了一絲寒涼,如初雪般瑩白的肌膚泛著清冷細膩的幽澤,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她從懷中取出一枚黃璃石的印章遞到慕容風擎面前,“把它給慕容風鐸,我把兵權還給他……”
慕容風擎一呆,臉上有絲不可置信的惶然,只要他揮手,身後的七千精銳鐵騎就會踏平這條山谷,連帶斬殺對面山上那兩千努族軍,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她竟然要歸還荊國的兵權……
他呆呆的站在那裡,沒有伸手去接,事實上他也不能去接,他一旦接了這虎符,就等於她放棄了抵抗,這一切都成了枉然。
遠處的山坳裡,隱隱有人影閃動,那支埋伏的軍隊,在以扇合之勢悄然靠近,阿九知道她時間已不多了,這已經是戰羽的最後警告。
“慕容將軍!”阿九凜冽的眼神冷冷地盯著慕容風擎,怒喝出聲,儘管她沒了武功,可她身上那種傲視天下的氣勢是骨子裡帶來的,只一聲就讓慕容風擎清醒過來,看著阿九舉起手中的兵符,他倏然下跪,“末將在!”
“退兵!”阿九的聲音幽然飄來,卻是那樣的冷漠。
慕容風擎身影不動如山,他緩緩抬頭,仿彿不惜一擊,刺穿天高處無底的漆黑,穩穩地,低沉的聲音吐出的卻是堅定如鐵的話語,“恕末將不能從命!”
阿九猛的拔出腰中的軟劍,劍尖直指他咽喉,眼睛依然冰冷,但聲音沙啞得像是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違抗軍令者,殺無赦!你想死嗎?”
“我……”他幾乎可以聞到口腔裡面鮮血味道的程度了,‘不能’兩個字死死壓在了喉嚨之中,覺得胸膛裡面燃燒的怒火像是沸騰的岩漿一般濃烈,她的眼睛裡閃灼著堅毅的目光,這樣的義無反顧,他清楚的知道她一旦決定了的事,縱使天塌下來也不能改變。
“末將……遵命……”他真恨不得自己不要這樣順從,不要這樣怯懦,他更恨不得他不是荊國的將軍,他只是一個愛著她的男人啊,一個丟了心卻找不回來的浪子……
“退兵……違令者,殺無赦!南宮雲影言盡於此,再往前一步者,格殺勿論!”阿九把手中的印章丟在慕容風擎面前,轉身離開,腳步匆匆,身後雪星辰的聲音悽啞的呼喊讓她眼前有些微的眩暈,“阿九,不要走……”她腳步猛然一頓,又立即加快了步伐。
站在原地的戰羽歪了下頭,貓似的眼睛看著還跪在那裡的慕容風擎和死盯著阿九背影的烈國太子,嘴角邊泛起冷酷的笑容。這場男人的對決,贏得是他,阿九!我終於有了讓你俯首稱臣的能力,是不是你就能永遠跟我在一起了……
在大海上,有燈就意味著有船。
燈、月交映下,不遠處一隊黑帆艇船扇形排開,將一艘青色的小船圍在中央。疾速在東海上行進。
那一隊黑帆艦船絕不是尋常船隻,比普通客船小而且堅固。船身整個包裹著一層黑鐵,欄杆上全嵌著精鋼護刀。
每隻黑帆艦船上都擠滿了人,但是站的都很整齊,他們頭上扎著一道白布,手上都握緊了長刀。
船不大,佈置得卻很雅緻。船艙幾乎一半都是木格窗,窗欞上鏤雕著雲月、仙鶴,是扶桑貴族慣用的樣式。船艙四面靜靜垂著深藍色的窗簾,隱隱約約的看不清裡面的景象。
阿九斜躺在船上的軟塌中小憩,一頭長到膝蓋的長髮被一條銀色的髮帶糾纏著。有幾根輕柔的髮絲飄蕩於胸前。額前斜長的劉海稍稍過眼,一身錦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