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冷,人生難得良師、諍友,但是你們輪流對我的臉吐唾沫這有點過。
韋帥望微笑,緩和一下口氣:“大家關係不錯;就更不該出口傷人。”
韓笑面孔微微紫絳,帥望笑:“要不你去噹噹試試,看照這規則是人能幹下來的不?”
韋帥望的回答經過了三次轉折,終於回覆到一貫的調笑口氣,韓笑已經漲紅了臉。
韓笑經常嘲笑小韋,因為小韋也經常嘲笑他,但是他一向樂於保持一個不真的刺傷小韋的強度,也就是說,適度的戲謔而已,他知道韋帥望是誰,他有啥道理要得罪韋帥望?韋帥望第一句話,他已經知道自己不小心踏中雷點了,雖然他還沒整理出韋帥望的雷點規律。如何區分哪些是可以同小韋開玩笑的,哪些是雷點?這可真是考驗智商的問題。他搞錯了,雖然韋帥望很快地轉過彎來,改變口氣,但是第一句“人生難得良師諍友”真是寒若玄冰,足證韋帥望是真的怒了,他為自己居然犯了這麼大判斷失誤感到羞愧。
帥望見自己都已經陪笑了,韓笑的臉還是紅得過了敏發了燒似的,不禁有點頭大了。
韓青拍拍韓笑:“臉皮厚點,彎下腰,說我失禮了。”
韓笑想了想,不小心踩痛別人應該道歉。他欠欠身:“失禮了。”
韋帥望說:“嘿嘿嘿嘿。”我擦,嚇死我了。
韓青道:“我們回去了。”
帥望道:“我希望師父能多留一陣,但是,如果師爺趕過來,大約一眼就看出來我已經被師父擺平,啥條件也不會給我開了。所以,所以……”
韓青道:“別對師爺太無禮。”
韋帥望把韓青送出大門,又送了大約十里。
大約是想表達,我真的不能留你在這兒,但是我其實並不想你走。尤其是剛才我一不小心當面給你兒子臉色看了。
他總有一種想伸手拉住韓青手的*,手拉手是種奇怪的走路方式吧?好象那是他十歲之前同師父在一起的樣子,他的生命在十歲時被打斷了,每次見到師父,他總有一種“讓我們重回到我十歲的時候重來一次吧”的渴望。拉著我手,說說笑笑的日子……
下次吧,下次不談正經事時,我一定活潑點,我記得我以前經常把師父逗笑……
韋帥望無比沮喪,不只是他差點對韓笑暴發,不只是韓青再一次向他提出要求。
恩重如山啊,所以,你讓我死,我束手待斃,你要我做什麼,我絕不會拒絕,所以,你不該向我提要求,你這是……算了。
那都沒什麼,韋帥望只是不希望韓青看出來,他不願意見他。多數情況下,他已經不太願意見他。如果很久不見,是的,他會想念師父的,他會……想起過去的好時光。他會跑去看看師父。師父最好什麼也別說,他也不想說什麼,就好象我們一起來做一個關於過去的夢,誰也不要伸手去戳破,好不好?
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現實生活中,如果我拒絕你,好象對不住恩重如山的過去。如果我不拒絕你,你在給恩重如山的過去刷負分——那是,我生命中無比美好的記憶。你可以不去碰嗎?
其實,也不過三四年的好時光,是不是?我好象是有個家有人愛的。我想,在我四歲之前,一定曾經有大量大量的愛,大量大量的,所以,我一直懷念那個溫暖的懷抱。只是,我已經不記得了。我生命中的記憶,只有那麼一小塊,充滿了溫暖與信心。在我渴望與絕望的時候,你給予的。所以,不管怎麼樣,我不想傷害你,如果我失望了,我希望你沒看出來我失望,如果我已經不能再從你那裡得到星光般微弱的溫暖和美好了,我希望你並不知道,不論如何,不管我的感覺是什麼,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我怕我剛才已經演砸了。
韓青伸手拍拍帥望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