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梔一眼就認出男人身上穿著宦官的衣服,他們竟是被宦官捉去了。 顧存知手中拿著燃著東西的一根長杆,吸了一口,臉上一副饜足的樣子,眼神都有些迷離了,看向盛南梔微微歪頭,似乎覺得眼熟,“你長得有些熟悉,”又皺眉道,“你是女孩?” 突然他將玉做的茶杯扔在了地上,“阿茂!給我滾進來,你抓女孩來,是想讓我永遠當不了男人嗎?” 阿茂是抓兩人來的那個面具人,他跪在地上全身發抖,“督主,這小姑娘臉好,人面燈還差一盞湊齊,便想著一塊抓來了。” 顧存知起伏的胸口這才平靜下來,喃喃道:“是了,人面燈還差一盞,阿茂有心了。”他眼神如陰溝裡的蛇一般黏膩在楚澗雪身上,“他是十二童男裡最後一個了,吃完最後一個,我便能有陽氣成為真正的男人了。” 盛南梔和楚澗雪被這一段話都快嚇昏去了,兩個小孩連眼淚都不敢掉。 盛南梔這才注意到這大殿為何如此亮了,頂上掛了十一盞燈。 這十一盞燈竟都是用人皮製成,投下來的光影就像一張張完整的臉。 光線透過皮,透過沒有眼睛的眼眶中露出來,滲人又嚇人。 盛南梔全身都在發抖,這閹黨竟做了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 顧存知現下得了最後一個童男,心中開心,淡淡道:“今個開心,許大家一同吃聖餐。” 周圍的人都欣喜地跪下來磕頭,“多謝督主。” 大家都移步到另一個小房間,就這幾步路顧存知似乎都不想走,是被人抬著過去。 他突然抬手叫停,眉間帶笑,看上去不懷好意,“叫那兩個小孩也去,就當我今日開心。” 盛南梔和楚澗雪被人拖到另一個小房間裡。 房間不像大殿那般亮,只有四周放了夜光珠。 可那也足夠盛南梔將周圍看清楚了,周圍牆壁上都有點點血跡。 似乎是怎麼擦也擦不掉才殘留下來的。 房間有一個大鍋,鍋中放著熱油,裡面傳來一陣肉味,盛南梔只覺不妙。 顧存知雙眼迷離地看著過鍋中的東西,朝另一邊的獸像拜了拜,說了一些盛南梔聽不懂的話。 做完一堆儀式,顧存知才用玉箸夾了一塊肉,但盛南梔分明看見那塊肉有五根手指。 人的手指! 他們竟然還在吃人-肉。 顧存知隨意將肉扔給僕人,僕人們竟為了一塊肉大打出手,吃到肉的那個僕從臉上一臉滿足,連骨頭都一同咬碎嚥下去。 這上面不止有油鍋,還有許多菜餚,都是肉菜。 盛南梔和楚澗雪都快吐出來了。 顧存知夾了一個不知什麼肉,看向盛南梔他們,慢慢地走近,蹲下身,他身上有很重的香味,“吃?這肉還是今日現殺的,新鮮。” 看見兩個小孩嘴唇泛白,眼淚直往下掉才斂了笑容,收回手,“無知小兒,這可是大補,罷了,若把你們嚇昏過去,”顧存知摸著盛南梔的肌膚,又摸了摸楚澗雪才慢悠悠道,“我的皮我的肉便不新鮮了。” 他起身坐在桌前吃了起來,他吃得優雅,彷彿並不是在吃-人,而是在吃普通的菜餚。 一旁的僕從為他倒了鮮紅的液體,“督主溫好的葡萄酒。” 這哪是什麼葡萄酒,這分明就是人-血。 他們吃人-肉,喝人-血,踐踏人的尊嚴,天理難容。 楚澗雪將盛南梔環住,聲音中帶著哭腔,“梔梔我們不要看了。” 兩人像幼獸一樣互相抱住,渾身發抖。 此刻一聲口哨聲響起,就聽見一個喘著粗氣的東西跑進來。 是一隻有三四歲小孩一樣高的大狗,它被生肉人-肉養著,本就是一條嗜血的惡狗。 它聞著有新鮮的人肉,停在盛南梔他們面前。 它嘴中有惡臭,能看出這狗貪婪,他流著口水,似乎迫不及待想吃掉他們。 眼看著嘴越長越大,一口咬下去時,痛苦地哀叫一聲。 它突然被主人一鞭抽去,顧存知語氣冰冷,“你這畜生敢惦記我的食物。” 那惡狗害怕地往回縮了縮,這才乖乖地走到顧存知身邊。 顧存知摸了摸狗頭,才將桌上那些肉倒在地上,看著它吃。 “召樂師舞女。” 說完又走回了大殿,那些僕從將兩個小孩又帶到大殿的角落,讓他們坐在一個柔軟的大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