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貌似很久以前就改變了,是因為什麼來著?啊,不記得了。
不管蟻獸多麼弱小,至少是獸,在我心中,怎麼都要比人類強上百倍。
如果這個想法是相對的,也就是說,有了身份牌以後,我和母親的這條路會輕鬆不少,管它是拾遺還是什麼,三六九等都無所謂。
我突然變得有一絲期待起來,而後扭頭看向這人類,對他道:“可不可以把你的身份牌給我看看。”
聽到我這話,他突然愣住,片刻之後搖頭,“我…沒有身份牌。”
怎麼可能,這些日子他在我面前重複了無數次身份牌的重要性,照他的話說,就算是新生的幼崽,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領到屬於自己的身份。
“你之前說只要是人類都會有,難道你不是人類?”
聽到這話,他一把推開我,忙道:“怎麼可能!”
我又湊上前,繼續這個話題:“我就看一下,看看什麼樣子。”
“沒有。”這次他直接起身跑到十數米開外,如此不情願,難道還真的不是人類?
我不再靠近他,在人類領地有太多未知,就算他不是人類,不願意告訴我那我也沒有辦法,總不可能衝上去告訴他我也不是人類,那不是自尋死路麼。
他跑出去,在原地矗立了許久,我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良久之後,他挪動著小步往我這裡緩緩走來,速度之慢,就好似我是一隻多兇惡的獸似的。
十幾米距離,走一步停十步,足有一刻鐘他才算是到了我近前,又是一番猶豫,終於用極小的聲音出口,道:“我真的沒有身份牌,早就被我扔了,留著也無用,拾遺要什麼身份。”
話語之後他再不開口了,只剩下我滿腦子疑問,既然你都說無用,那為何還對我說身份牌有多重要,且說拾遺,你不也是拾遺,為何剛才那句話的語氣聽起來怪怪的。
想不明白,也不好問,他低著頭,面色都淡了不少,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有些猶豫,道:“要不然…我們出去走走?”
猶豫是因為我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隨意插話,若是觸碰到他心中的痛處該怎麼辦?思來想去,最終說出這樣一句話。
不過,說出口之後我很快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和他閒聊的這段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已經有大半個時辰,再出去走一圈的話肯定不止兩個時辰,之前我答應過母親會等在這裡,此時離開,就是過錯。
剛才叫他離開時候也沒想到這些,可現在話已經出口…
“走吧!”
這一聲應允,徹底亂了我的心。
一人一獸,在密集的人群中行走,感受如同潮水般的異樣眼光,嗅著不知道從哪裡飄出來的香味,披著破爛不堪的衣裳,踩著大小不一的布履,眼觀上下但見不一樣的色彩,聆聽四方且聞喧鬧中的繁華。
於人海中穿行,不知何時何地何故,於景緻中沉淪,不收樹木山水璆琳。
“回去吧。”
恍惚之中,也見不到什麼,聽不到什麼,心中的壓抑反而越來越重。
“好。”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了那份期待,腳步不由得加快,途中也不知道多少次回過頭靜待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