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動作還沒做完,他又開口了:“那些東西可以給我吃嗎?”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是那些難聞的東西,於我無用,便隨口說道:“可以。”
聽了我這話,他急忙從中拿出好幾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大口大口地往嘴裡送。
我將頭背了過去,只是看到這個樣子,胃裡面就陣陣翻騰。
他還特意靠近我,因為嘴裡面還有不少殘餘,所以有些口齒不清,道:“你為什麼不吃這些呢,超級好吃的!”
我往遠離他的地方費力地挪動了身體,那股味道,實在難聞。
事實上,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可以肯定不能吃就是了。
“我只吃肉。”
這下他似乎才看明白我不太喜歡那種味道,稍微與我隔開了點距離。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這人類都在一邊吃一邊自言自語,說的話我大多不懂,不過出現次數最多的還是好吃這兩個字。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了,他卻沒有離開的意思,站起身,接連伸了兩個懶腰,發出長長的一聲喘息之後又一屁股坐到我旁邊。
“吃得好飽,就是放太久有些變味,早知道你這麼大度我早就過來找你了,你到底為什麼不吃這些東西啊?”
“我說過了,我只吃肉。”真不知道他剛才在聽什麼。
“可是,你是拾遺吧?”
我連人都不是,還說什麼拾遺?正當我準備搖頭否定的時候,腦中突然閃過一片場景。
在一處巨大的城門外,一名身著戎裝的守衛,用滿是疑惑的語氣問我和母親,「你們是拾遺?難怪穿著這麼奇怪。」
那是古城城門,即將進入人類領地的時候發生的事,十幾天前我都還記得,是什麼時候忘記的呢?如果不是這次聽到拾遺兩個字,還有沒有機會想起呢?
那些我以為不會再遺忘的事,在不知不覺中遺忘,那麼,我早已經遺忘的事,會不會在某一天又突然想起。
“嗯,我是拾遺。”
“作為一個拾遺,只吃肉,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可是什麼都吃。”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來,這個問題答案太廣闊,我沒準備回答他,而他貌似也沒準備聽我的回答,又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剛才有聽你提到母親,你還有母親?她到哪裡去了?你的母親會打你嗎?她會吃其它東西嗎?還是像你一樣也只吃肉?”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接近二十日不見母親,我一直很擔憂她,這個人類偏偏在這上面喋喋不休。
“咕咕——”
只不過說話稍微用了些力氣,肚子又咕咕叫個不停,我抬起手,將上面的油漬乾乾淨淨舔了一遍,這期間那個人類倒是難得地安靜,待我正準備回味的時候,他又鬧了起來。
“你餓了多久了?”
“不知道,二十多天吧。”我緩緩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只有入睡以後才能減少飢餓感。
誰知道這句話之後他差點跳起來,“二十幾天!那你還在忍什麼,把肉拿出來吃啊,會死的!”
我倒是淡定得多,連眼睛都沒有睜,道:“肉是城門口的守衛給的,不確定能不能吃,繼續餓下去,我起碼還能堅持幾個月,吃了以後說不定立馬就死了,就算能吃也要給母親留著,她餓得比我久,”
母親說我能餓四個月,那就當自己還能堅持那麼久吧。
“可以吃!他給你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不然也不會來找你,本來我還打算等你吃的時候蹭一點,現在看來還是算了,你趕緊吃,我一口都不要。”
“我已經說過了,那是給母親留的。”
“你自己都餓死了,還管那麼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