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讓雷紹衡本就憤怒的心愈甚,他厲聲質問,“你是真的忘了?”
蔚海藍默默地收拾著東西。
雷紹衡猛地起身,幾個大步衝到她面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抓起。手裡的信因為他劇烈的動作而掉落了一些,他一腳踩了上去,蔚海藍低頭望了一眼,這才徐徐抬頭應道,“忘了。”
“好,忘了就好。不過這些東西,總要還給別人。”雷紹衡卻將她摟入懷裡,低聲說道,“今天你也累了,明兒就把這些全還了。還了乾淨,還了省心,你說是不是。”
那家前世今生的咖啡館,蔚海藍已經有許久不曾來過了。
再次到來,卻是被人強押來的。
木質的方形地板,陳舊中顯出雅緻的格調。
那個最後靠窗的位置,和那日一樣。
可是今日的咖啡館,卻沒有其他的客人,就連服務員都沒有。
除了王珊,就只有他們兩人,冷清得嚇人。
“想喝點什麼?”他在身旁問道。
蔚海藍應聲,“水。”
“給她一杯水。”雷紹衡吩咐一聲。
立刻,她的面前多了一杯水。
蔚海藍不曾去碰,就這麼盯著那杯水。
過了多時,終於有人來了。
而來人正是沈逾安。
餘光瞥向外邊,依稀可以瞧見另一個人的身影,沈喬被幾個黑衣男人攔在外邊。
可以想像,沈逾安是被逼著來的,沈喬還在他們手中。
沈逾安比先前見到的模樣,稍微好了些許,至少衣服換了乾淨的。可是依舊沒有刮鬍子,他的眼睛,深褐色,陽光下會有呈現好看的明潤光澤。蔚海藍平靜地望著他,視線一下子模糊,仿若回到了許多前的那個午後。
教室外的迴廊。
她透過窗戶玻璃,瞧見了站著外邊的兩道身影,頎長纖瘦。那時清風徐徐,白襯衣的領子,都有著陽光的斑斕採光,那個少年風華正茂,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溫暖明媚得不可思議,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袁圓在喊:徐明朗,徐明朗,快過來。
他便和徐明朗一起走過來。
那麼近距離地瞧,他忽而衝她一笑,輕聲說道:你們好,我叫沈逾安。
眼前晃來那道熟悉黑影,蔚海藍收回思緒,只見沈逾安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沈逾安就這麼瞧著她,他的目光,熟悉而陌生。
一時間,誰也不曾說話。
他們就這麼瞧著對方。
雷紹衡微笑的俊顏漸漸顯露不悅,就在他一觸即發的時刻,她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很輕,卻是那樣震心。她將那隻盒子推到了他的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些是你的東西,還給你。”
沈逾安當然認得這隻盒子。
昨日回到公寓,他就發現它不見了。
他沒有去追尋盒子的下落。
多少個日夜,那三年裡,他剋制著自己的感情,只希望快快唸完書,然後回到春城來見她。幾百封的信,他一封一封地寫。多少次走到郵局,想要將信寄出。但是那條路,他來來回回走了不只千遍,卻終究沒有投出。
忍耐吧,沈逾安,一定忍得過來的。
當時他這樣對自己說。
原本要六年的學業,他僅用了一半時間就唸完了,他回來了。可她卻站在了別人身邊。他只是懊惱,怎麼連一次都沒有問過。四年之前,他想要說,卻一直沒有問的話語。四年之後,他來不及說,就沒有資格再說的話語。
現在,他們註定殊途。
拋卻了所有糾葛,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下一秒就是殊途的岔道口,沈逾安雙眸炯亮。。
他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