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帶血的水果刀,她就坐在地上。他喊趙嫻的名字,把藍當成是她……”煙霧遮迷了雙眼,風景辛想起那點可憐的親情回憶,也只有一次。
那幢別墅,鮮少會有人來探望。
他的母親早早就去了。
她這一生都不曾獲得過認可。
只因為她的出生,不夠光明不夠體面。
年少時的風景辛沒有玩伴,他也不和別人接觸。別墅裡的下人,僅是那麼幾個。日常時候不會吵嚷,入夜後就去離前院較遠的後院休息。後院的園子裡,有一座小冰窖。那是風季禮後來替趙嫻建的,趙嫻喜歡冰雕。
他還記得那一天下著雨。
他和蔚海藍一起淋雨回來。
他看見了風季禮。
風季禮說:回來了。
他還說:小心感冒,快去洗澡,換衣服。
洗完澡的兩人,來到了偏廳。
風季禮已經備好了薑茶和點心,他便牽著蔚海藍走向前去。
風季禮當時說了什麼。
他只記那一句:你和你媽媽小時候,長得真像。
那天的雨下得很急,天色也很沉,廳裡的光朦朧朧的。
而他只覺得,這個從未在他面前顯露溫暖的父親,那一刻是那麼慈愛溫柔。
“後來,趙嫻從冰窖出來了,風琳,也就是我的姑姑,她也過來了。趙嫻把藍抱走了,給她換了衣服。藍親口說,她看見我的父親,風季禮和吳毅搏鬥相殘。藍想逃跑,而他喝醉了,讓她不要害怕。藍逃不了,就抓了地上的水果刀。再後來,我到了。再後來,風琳才報了警。”風景辛漠漠地陳述,彷彿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手中的煙不知不覺中燃到最後,長長的菸灰燒成一截無聲落下,風景辛道,“吳毅,他是風季禮殺的。風季禮,是我殺的。”
他的手,終於顫抖起來,微弱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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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念出“風季禮”的名字,那種想恨不能想愛不能的痛,那糾纏了不知多少年的憎惡懊惱內疚,每每午夜十分,就會讓他痛到骨髓的罪*孽感,風景辛素來冷漠的俊顏,也顯現出幾分陰霾。
沉默許久,雷紹衡開口道,“這個案子,暫時只能由防衛過當這條接著打。不過就算是防衛過當,也只是減輕、免除處罰的量刑情節考慮,不一定能脫罪。有什麼問題,我會再來找你。”
風景辛卻是滿不在乎。或許,他也只是想要得到一個解脫。
離開拘留所,何易奔到雷紹衡身邊,低聲說道,“雷先生,那位珠寶設計師已經請過來了。現在正在影樓。”
影樓店裡,王珊陪伴在蔚海藍身邊。
那間會客室,蔚海藍坐著等候。
聽說是請了法國的珠寶設計師過來,特地來為她設計珠寶。
不過一會兒,下屬帶人而來。
那個女人卻也是東方人,她挽著頭髮,順在一側,不是那種端莊的挽發,隨意中帶著知性魅力。穿著很時尚,同為設計師,一個圈子裡的人,品位總是不會低的。她的氣質很好,不是那種後天養成,所以定是出生不錯。
下屬領著女人前來,恭敬地退走了。
王珊這才介紹道,“夫人,這位是法國卡締亞公司珠寶設計師林嵐小姐。”
林嵐微微一笑,“雷夫人,您好。”
林嵐是在芬蘭的時候,接到了雷紹衡的邀請,請她前來設計珠寶。母親過世有段日子了,她的心情一直不大好。但是想著不能繼續下去,所以還是決定前來。人不可能,一直都活在過去。
飛行過程中,都是細心安排好的。
一下飛機,她就被接到了這裡。
而她還沒有見到那位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