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抑著從嗓子悶哼出聲,費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後頸傳來的鈍疼令蘇洺眼花,直到半分鐘後茫然分散的目光才集中。
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華麗的歐式吊燈,折射出破碎的光線,還有那張輪廓深邃的,與亞洲男性截然不同的臉。
在逆光下加布裡埃爾的雙眸藍得不明顯,他靜靜地盯著蘇洺,直到他徹底清醒。
「你比我計劃中醒得更早。」成熟的歐洲男性身體撐在蘇洺上方,距離太近,衣服布料相互摩擦著發出細微的聲響,加布裡埃爾說話時在蘇洺耳邊噴出熱氣。
蘇洺扭頭想要躲開。
加布裡埃爾用那雙拉小提琴的手掌,握住蘇洺的下巴,笑盈盈地與他對視,可男人的動作實在算不上溫柔。
「從我身上滾下去!你綁著我是什麼意思!」蘇洺動了動手臂,鏈條的碰撞聲緊隨其後,他的兩隻手腕都被鎖鏈捆綁著束縛在鐵藝床頭。
一旦超出規定的活動範圍,整個人便會被困住。
從來沒受過這番恥辱,怒火霎時湧上心頭,蘇洺看過去的目光帶著濃烈的排斥和恨意,那句質問幾乎是吼出來的。
「乖,別生氣。」加布裡埃爾勾了勾唇,右手從枕頭下穿過,扶著蘇洺的腦袋,低頭在他額頭印下一吻。「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說話用得著做這麼過分?在芬蘭的時候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歡你,需要我再說多少遍你才能聽進去?!」
蘇洺臉色鐵青,只覺得被加布裡埃爾嘴唇親過、用手觸碰過的地方像是沾了不乾淨的東西,他甚至有些反胃。
自己現在的處境,用眼睛看就知道非常不好,加布裡埃爾的神情和精神狀態也和平常有很大區別,他看起來不太正常。
這不是能跟他和平對話的時機,蘇洺深深呼吸,身體往後縮去。
兩條腿很快被加布裡埃爾捉住,向他的身體扯去,然後雙手按著蘇洺的腰,將他牢牢釘在床上。
「甜心。」加布裡埃爾說:「想法和時間都具有流動性,說不定你的心態現在已經發生變化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
「和你在沒人能打擾的地方說說話啊。」
「……」要是可以,蘇洺一定會用拳頭狠狠砸那張臉,這人利用了他的信任,現在還把他當白痴耍。
「我現在在哪兒?」
「我家酒莊,夏天帶你來過。」加布裡埃爾的指尖輕輕穿過蘇洺的髮絲,迷戀地湊近聞了聞,「那天你喝多了酒,就像現在這樣躺在我的床上,毫無防備心,讓我想狠狠地吻你。」
蘇洺心裡估算著時間和距離,心道自己昏睡得太久,上次加布裡埃爾的父母都在酒莊,如果這會兒求救,能不能……
頭頂傳來一聲嗤笑,加布裡埃爾看穿了蘇洺的心思,「他們去奧地利度假了,這裡只有我和你。」
與加布裡埃爾獨處的困境,令蘇洺在極短的時間內遍體生寒,後背全是冷汗。在柏鬱澤的調教下,他太清楚在男人眼眸裡的慾望和瘋狂。
等待著他的,絕對不是「朋友」之間的以禮相待。
「gab。」蘇洺提醒自己要冷靜,「鐵鏈把我的手腕磨得很痛,你先放開我。」
「不好,鬆開了你會跑。」
又是一個吻,這次吻在了蘇洺的鼻尖,那顆冷汗被加布裡埃爾的舌頭緩緩舔舐,最後與喉結一起上下滑動,咽進肺腑。
吞嚥的動作由他做出來,顯得無比澀情。
蘇洺看得臉都白了。
「在派對裡我們說好的,只是聊聊。」
「說謊確實有用不是嗎,你現在正躺在我身下,真想讓你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不斷在勾引我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