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敏張大嘴巴,他倆演技太差了。
林啟蘇調過頭來問:「曉敏,你是怎麼發覺的?」
曉敏縮縮鼻子,「我嗅到許多不對勁,還有,書房內怎麼會多出一張床來。」
林啟蘇無奈地說:「我們太大意。」
「小陽怎麼想?」
「我倒不會為她擔心,她早習慣父母不和這件事。」
曉敏說:「只是分房,沒有什麼大不了,過些日子沒事。」
「遲些打算分居。」林啟蘇嘆口氣。
「這麼多年的夫妻,姐夫,有什麼是不能挽回的?」
林啟蘇的目光凝在梯間,曉敏打一個突,轉過頭去,曉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來,走下客廳,很明顯地聽到丈夫與妹妹在討論她。
曉陽心情本來已經壞透,苦無發洩,這下子如山洪爆發,指著妹妹就罵:「我的婚姻不用你來檢討,你給我滾出去!」
滾出去?連走著出去都不行,曉敏不相信姐姐會對她說出這種話來。
說時遲那時快,顧曉陽已經撲下樓梯伸手推撞曉敏,她分明是要把妹妹擠出屋去。
林啟蘇連忙來阻擋,顧曉陽一甩手就給他一巴掌,曉敏在百忙中往外逃。
她沒看到姐夫一手把姐姐推在地上,「神經病!」他這樣罵她。
顧曉陽掩著臉哭起來。
曉敏懊惱地站在門口,沒想到姐妹倆文明良好的關係會毀於一旦。
林啟蘇說:「別去理她,她喝醉酒。」
曉敏急問:「你到哪裡去,你不留下來照顧她?」
林啟蘇怒道:「我勸你也離得她遠遠的,不然還準捱打呢。」他上了車,飛馳而去。
曉敏怔怔地站在門口一會兒,倒底不忍心,給姐姐打一兩下算什麼呢,她回到屋內,看見伏在地毯上哀哀痛哭的姐姐。
她過去輕輕扶起曉陽。
曉陽見是妹妹,緊緊抱住她號陶大哭。
什麼都有的女人:名、利、魄力、精神、樣貌、家庭、孩子,卻生活得如此不快樂、如此貧乏。」
曉敏輕輕拍著曉陽的背脊。
她想起母親說過:「我就生你們兩個,這生這世,你們姐妹要友愛。」
無所謂啦,曉敏解嘲地想,罵幾下打幾下都算是瑣碎事,過幾年等老一輩歸了天,曉陽就是她唯一的親骨肉。
回到自己公寓,衣服團得稀皺,臉上恐怕也打滿褶.真是勞苦功高的一日。
胡小平在收拾行李。
呵對,採訪完畢,他這個人忙人也該打道回府。
曉敏靠在門框靜觀其變。
只見胡小平試圖把易大準書籍資料塞進行李箱裡,可惜放得了這些,又放不下衣物,他拍拍手,問曉敏:「怎麼辦?」
換了平時,曉敏早就自告奮勇;「我幫你郵寄」,那麼胡小平可以得寸進尺,「空郵,我等著要用」,但是今天,曉敏的心倩不一樣。
可能是過疑,但,胡小平這樣對她,說來說來,說去就去,沒有付出,偏偏要求多多,會不會有點利用她的成分?
為朋友,也許該有個譜、有個限度.有個分界。不然,吃虧的只是自己。
所以曉敏不出聲。
聰明如胡小平,當然馬上發覺了,這個可愛的女被已經不再對他痴心,她對感情的輸送已作出有限度的節制。
他尷尬地搔搔頭皮,「怎麼辦呢?」
他是真的有點彷徨了,當然不是為著行李超載。
曉敏閒閒地調侃他:「有辦法。」
「什麼辦法?」胡小平大喜過望。
「你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乘飛機,不就行了。」曉敏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