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虛弱,聲音小小的,但字字清晰。說完,漂亮的眼瞄向容瀾:“東方先生不回家?”
該回去了。和喬小北耗上整整一晚,如今還在這裡和她坐著說話。據她所知,他是看不起她的,看不起做過情婦的女人——這人四年不見,難道腦袋壞了不成?
“以後請叫我容瀾。”他說,淡淡的,深邃的黑瞳鎖緊路瑤脆弱的面孔,虛弱的神情。他緩緩靠向椅背,雙腿交疊慵懶坐著,神情專注地盯著路瑤。
這鄭重的會面讓路瑤心裡有些堵。心底知道這男人是小北的情根,但更是情殤。剛剛雲弈來的時候,她和喬小北一樣,以為他會直接對雲弈不友善,可是她們都猜錯了。這個容瀾對喬小北面前是不夠鎮定,但當年掌管東方集團時全是真才實學,沉著冷靜,把握全域性。沉默間統籌了江山,算計了他人。那麼此時的沉默更讓人心焦。
“我想知道小北這幾年的事。”容瀾淡淡地,深深地注視著路瑤,“我的女人非常聰明,知道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居然來到這裡。”
“小北很慎重細緻。”路瑤虛弱地肯定。這妞兒一旦想決絕,當真不留半點退路給對方。
“她離開A市時飛了十座城市,最後在廣州消失。”容瀾面涼如水,隱隱地恨。
“這些年你不會都在廣州找她吧?”路瑤驚問。
“長江以南都找過。”容瀾不否認。
無語,路瑤默默地看著面前這個容貌才華出眾的男人,如此驕傲的他穿梭於各個城市找喬小北時,卻沒有想過他的前妻本是小門小戶出身。不一定坐飛機離開哪裡。
“你想知道小北什麼?”路瑤淡淡地,“你也看到了,她現在有一個呵護她的好男人。容瀾你如果真愛小北,應該學會放手。”
“不,放手不是我容瀾的風格。”容瀾搖頭,自言自語,“只有敗者才這麼消極。放手,意味著一無所有。”
搖頭,路瑤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人生百態,真理不是太多,每一個都有自己奉行的信念。容瀾這種放手即成空的想法何嘗不是真理。都說死了的人總是吃虧的那一個,就是因為沒法抓住人,不得不隨歲月流逝成空。
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這種格調,適合自我安慰,不適合於真愛。愛之入骨,則恨不能你儂我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想知道什麼?我想說,我不一定告訴你。你讓小北失望,讓她苦澀了那麼多年。你一出來讓我失去生育能力,我憑什麼要告訴你?”路瑤淡笑,“好吧,容瀾,我現在有點累,能不能長話短說?”
“可以。”他淡淡地,“我要知道小北這幾年的生活。”
“啊?”路瑤揚眉,那還能長話短說?
“不能嗎?”容瀾細長的眼眯起。隱隱有些危險。
路瑤搖頭,她能說不能嗎?面前這個男人是不能明目張膽得罪的,喬小北那樣冷靜睿智的女人,不是也無法從容瀾的網裡逃出來。
“你想做什麼?”路瑤終究還是脫口問出。
“我不做什麼。”容瀾雲淡風清地。
“我只能說幾樣,我實在缺少精神……”路瑤淡淡地笑。他肯定在想著要做什麼!
“好。”他沒意見。
喬小北不知道病房裡路瑤和容瀾達成了雙方協議。和雲弈走在一起去吃了早餐。然後一起走在醫院旁邊的小公園。坐在被歲月磨蝕得斑駁的長條椅上,雖然硬硬的,可是坐著也很舒服的感覺。
喬小北深思的眸子閃過雲弈溫潤如玉的容顏,張張嘴,試了幾次,還是沒有說上來。
容瀾在這,她得讓雲弈有個準備。雲弈是商界嬌子,可能他真正的謀略她還沒有發現。但她明白,能比容瀾心思再嚴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