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都亂往洞裡扔去。
韓鐵芳這時又不住流淚,春雪瓶也拭眼睛,幼霞卻也移動嬌軀幫助人去抬雪搬冰。北風這時更緊,吹得冰雪紛飛,但這些人卻都累得不住喘氣,不多時竟將一個丈多高、五六尺寬的石洞完全封堵住。幼霞怕封堵不嚴,再令人搬冰抬雪,又多時,冰雪在洞外堆積成了一座小山,很像一座墳,皚皚生光,呈現出一種悽慘之色。
此時各人的身上也都為雪花冰屑所佈滿,彈都彈不下來,又都前前後後地慢慢走下這座山崖。大家仍舊不說話,只聽見那些哈薩克人都不住的喘氣,到了下面又聽見聲聲的馬嘶,遠處的淨海還在狂嘯,天色更陰晦。
韓鐵芳這時才細細地看,見那些車輛都已扔下,連趕車的人都死於地下,逃活命的人大概沒有幾個,那些無主的馬有的跑往深山絕跡之中不見蹤跡了,有的已被哈薩克人捉住。這時韓鐵芳與春雪瓶還都是滿面的愁容。
幼霞卻拍手兒笑著走過來,她向雪瓶問說:“姊姊!你跟我姊夫還到哪兒去呀?是回迪化還是跟我們一同回尉犁城呢?”
韓鐵芳聽了這個稱呼,倒覺得十分難為情,被凍得都僵了的雙頰,忽然又熱辣辣地發燒起來。
春雪瓶卻仍然沉著臉兒,不生氣,也不如辯論。她就轉臉兒向韓鐵芳說:“我是要回尉犁去,為取那件衣服,你……”
這一個“你”字稱呼得韓鐵芳更是臉紅,並且春雪瓶這柔細和婉的聲音,撫媚多情的態度,真與昨天晚上在那小店裡大發脾氣的時候,截然不同。她又說:“你也跟我們一塊兒走好嗎?”
這話說的像蜜一般的甜潤,而更令人想到她是受了羅小虎臨死時的那遺言所感動,她肯於接受那句話了。但韓鐵芳卻怔了半天,也沒有回答,心中翻來覆去地想:到了尉犁,免不了又受那小霞的糾纏,其實那還不要緊,最要緊的就是自己的家中原有妻子!他此時愁得簡直不像樣子了,不能決定是點頭,還是搖頭。
那邊的幼霞似乎猜出了他一半的心事,就又笑著,慢慢地走過來,說:“姊夫!你跟我們一同到尉犁城去嗎?等你們回到那兒,我再跟我母親去給你們賀喜,以後你們在那裡住,得多麼幸福呀?……還有一件事,我告訴你,你別再擔心了。我那姊姊小霞,她在白龍堆裡受了傷回到家裡,我的母親看見了她那狼狽的樣子,就很驚訝,向她盤問出來原由,我母親真生氣,把她好罵,派了人看著她,不放她再出去惹事了。過了年,我母親就要給他找個人嫁了,也許嫁得很這,所以你們別擔心,我母親並沒腦你們!”
韓鐵芳說:“不是因為那件事,而是我此刻真有些猶豫不決!”
春雪瓶在旁邊一聽了這話,她就急躁了起來,趕緊過來說:“你就快說一句話吧!我們在此地不能多待!”
幼霞也說:“迪化的官人只死了幾個,那些都被我們放走了,他們若是出了山,就許勾了大隊的官人來!”
雪瓶也說:“我看你也不要再住北邊去了,往北下山回迪化,或往達圾城,還須走你來時的路徑,那路上就有人認識你,必出麻煩!”
幼霞笑著,甚至於要伸手來拉韓鐵芳,韓鐵芳這時卻忽然心一橫,堅決地搖頭說:“我不能再到尉犁去了!”
幼霞一怔。春雪瓶忽然就似乎翻了臉,厲聲地問說:“尉犁城是你的家!那裡的房屋、牛馬,全都是你的,你為甚麼不肯去呢?你不去,那些東西應該歸誰?”
韓鐵芳一聽這話就更是搖頭了,急又不敢急,冷笑也恐怕雪瓶誤會,他只是又嘆息一聲說:“那裡的東西本來是誰的,以後就還歸誰管理,我豈能夠據為己有呢?我自河南洛陽具徒手出來,這次我到新疆很僥倖就是了,讓我親手,親眼看著,葬埋了人間的兩位奇俠,並得見兩位姑娘之面,我就很高興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