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自知罪孽深重,呂相公怎麼做都是小人罪有應得,但呂相公在懲治小人之前,無論如何請聽小人陳明實情。」 上官子蘭將額頭抵在地上等待著呂夷簡的回答。
過了片刻呂夷簡終於說道:「你進來吧。」
上官子蘭總算鬆了一口氣,他撐著地慢慢爬起來,才發現渾身疼的已經都快動不了了,但他不敢耽誤時間舒展一下筋骨,趕緊跟著呂夷簡進屋去了。
呂夷簡坐在一張椅子冷冷的說道:「說吧,從頭到尾給我仔細說清楚,當初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又為什麼夥同那個天上紅蓮騙我,一五一十全都給我說清楚。」
「小人之前確實對大人有所隱瞞,但這其中實在是有複雜的隱情,勞煩大人聽小人一一稟明。」
於是上官子蘭從十多年前自己被送入賽家做夥計開始講起,將自己與賽金枝的糾葛以及如何當上了丁謂的買辦詳詳細細講了一遍。
呂夷簡沉吟了片刻後哼了一聲說道:「你倒還真是個痴情種子,本官就姑且信你。但是你又為何來找我呢?」
「小人來找大人的原因當時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絕沒有半點謊話。小人不想做丁謂的買辦了,想重新做人。」
「那你為何會突然想到重新做人,且偏偏從那個時候起汴梁就怪事不斷?」
「為何汴梁會發生這一連串的怪事,小人並不知情,但當時小人之所以想重新做人的動機只有一個,小人最開始對大人隱瞞的也只有這一點:我又看到賽金枝了。」
呂夷簡臉上現出驚訝的神色:「她。。。。。。果然還活著?難道現在發生的一切真如街頭所傳說的是賽金枝在背後搗鬼?」
上官子蘭急急的說道,「雖然賽金枝還活著,但她這些年都躲在寺廟裡當尼姑,當年抄家後賽家已經一分錢都沒有了,她根本搞不出這樣的事情。」
呂夷簡狐疑的打量著上官子蘭:「我憑什麼相信你?」
「小人知道自己目前已不足為信,但小人所說確實句句屬實。小人乃一生意人,汴梁物價開始最開始下跌的時候小人就已經注意到,並曾懇求丁大人能放出點銅錢到市面上,但他當時在倒賣南方的賑災糧,為了能低買高賣從中漁利,他不願意放出銅幣。之後天上紅蓮出現,汴梁鹽價驟跌,所有人都認為物價下跌是他在背後搗亂,天上紅蓮偷竊販鹽文牒販賣私鹽確實不假,但被抓住過一次後他再沒有偷過販鹽文牒,汴梁的物價也早已停止下跌。最終物價風波最終爆出的地方也不是汴梁,而是揚州,事實上早在天上紅蓮剛出現的時候南方的物價已經有下跌的趨勢,只是沒有那麼猛烈的爆發出來,任誰也認為這件事不可能是天上紅蓮做的,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賽金枝在背後搞鬼的傳言甚囂塵上,但小人可以保證此事肯定和她沒有關係。小人覺得,目前為止發生的整件事都極其像是有預謀有計劃的,天上紅蓮也好,賽金枝也好,不過是被用來轉移注意力的幌子,真正策劃此事的人一直躲在幕後,如果不把他們揪出來,這件事就絕不會完。小人當初之所以聯合天上紅蓮欺騙大人,是因為小人認為這件事天上紅蓮並不是主謀,對於內情也毫不知曉,他這個人行動難以捉摸,任他去攪亂這灘渾水,說不定會讓真正的幕後主謀露出馬腳。但當時朝廷催逼呂相公抓刺客催得緊,呂相公又催逼小人催得緊,小人當時又不敢對大人妄談自己的猜測,這才聯合天上紅蓮想出這欺騙大人的權宜之計。誰知最後因為此事拖累了大人,小人實在罪該萬死!」
呂夷簡恨恨的說道:「就憑這一點,你死一百次也死不足惜!不過你的一些想法倒是與我不謀而合,我也覺得此事背後另有人在操控,不把那人揪出來此事就絕不算完,這也是為什麼我現在還留你一命。上官子蘭,你現在可懷疑什麼人?」
「回稟大人,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