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紹白接過酒,“從瑞士療養院不聲不響消失就是跟蔣錦業走的?”
阮穎也學著她坐地上,坐到他身邊,喝一口酒,“你知道我在瑞士療養院是怎麼過的嗎?每天……我都在企圖自殺,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沒有哪一次成功。”她自己說起來都好笑,“我多希望你能來看看我,每天等啊等。我沒辦法接受自己是一個被遺棄的廢物,就算你不愛我……至少我還是一個有用的人。我在療養院裡什麼都做不了,混吃等死。直到遇上蔣錦業,他給我工作讓我重新找回自信。曾經,我感恩他給我重生……”她停下,一口乾了杯裡的酒,“結果,他把我拖進更可怕的深淵。”
傅紹白靜默不語,不評論,不打斷。
阮穎轉頭看他,“不好奇?”
傅紹白冷笑喝口酒,“隨便去街上拉個站、街、女都比你的故事賺人眼淚。”
阮穎笑得悲涼,“是啊。我本來可以自食其力過人上人的生活,最後卻落得連站、街、女都不如,一個字,貪。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念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到最後只會一無所有。”
傅紹白碰一碰她的酒杯,“恭喜你,真正的重生。”
阮穎眼角滑落一顆淚,“謝謝。”她捂一下眼晴不讓眼淚肆流,“不想知道蔣錦業的秘密嗎?”
“我之前扔你落樓你一個字都不肯說。”
阮穎笑,娓娓道出:“程知謹的父母表面是探險隊的業餘成員,實際上他們收集散落在各地的文物,將真文物的資料掃描上傳網路公開,文物販子就不能盜賣。他們找到的最後一批文物掃描了資料還沒來得及上傳就被發現,蔣錦業認為程家二老一定會把資料交給唯一的女兒,所以他的目標一直鎖定程知謹。”
這個內幕有些震憾,盜賣國家文物情節嚴重,死、刑。
“蔣錦業是頭目,共犯除了你還有誰?”
阮穎眨眨眼睛,“你也認識的。”
“紀澤鵬。”傅紹白一口答出。
“你真的聰明得我想吻你。”
傅紹白捏碎酒杯,紀澤鵬居然利用爸爸的公司利用傅家幾代的心血做這種斷子絕孫的勾當!難怪紀澤鵬在傅氏瀕臨破產的時候有財力力挽狂瀾,不僅拿到實權把傅氏變成紀氏還把紀氏做到行業領頭。
阮穎驚叫,“你的手!”
傅紹白奪了她手裡的紅酒沖洗傷口,抽出手帕綁好,“程家二老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阮穎搖頭,“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但是,蔣錦業對程知謹動了真情一定愛屋及烏。”
傅紹白心口像被尖刀刺了記,痛得喉嚨都有血腥味,蔣錦業一定千方百計把程知謹留在身邊,她卻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敢深想。
阮穎喝醉了,藏在心裡的秘密全都說出來真痛快,一痛快就沒了節制。
傅紹白起身,哪有一點兒喝醉的樣子,吳奔一早就在酒窖門口等著,手裡是乾淨的襯衫和外套。
“直升機準備好了嗎?”傅紹白邊走邊換掉沾滿酒氣的衣服。
“隨時都可以飛。”吳奔遞給他外套。
“小五那邊怎麼樣?”
“u盤已經解密,資料全都複製下來。”吳奔掏出原件交給傅紹白。
傅紹白伸手,吳奔看見他傷口,“你的手……?”
“沒事。”傅紹白將u盤握進掌心,急促步伐突然停下,“吳奔,阮穎交給你了,不管她是花言巧語還是謾罵羞辱一定不能讓她跟外界有任何聯絡。”
吳奔抿緊唇,“放心。”總要逼著自己面對她的真面目,徹底痛過就能放下了。
傅紹白連夜回國,誰也不知道。
窗明几淨,窗戶外杏樹茂密的枝丫都快伸進房間。蔣晴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