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至京師,連續趕路也累了,見馬車外風景如畫,心情不禁大好,幾人提議在附近休憩片刻。
我跳下車,甩甩手,扭扭腰,伸展了身子,一蹦一跳地朝麥田旁走去。
尉遲星弦也隨著我走過來。
經過幾個月不見天日的折磨,黑不溜秋的臉看去也白些了。
我和他並肩走了一截路。
沉默許久,他忽然問道:“去京師以後你想去何處一玩?”
我說:“你呢?”
此話剛出,我和他竟異口同聲道:“青樓!”
兩人都呆了片刻,然後都哈哈大笑起來。
周遭一片綠油油麥田,處處散發著新芽的清香。
閉上眼,深深呼吸。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黑臉被一隻藍蝴蝶取代了。
我倒抽一口氣,往後退了兩步:“大哥,你別嚇我好不好。”
花遺劍道:“我有事要和你說。”
他看了看已經被扯得老遠的尉遲星弦,把我拉得遠了些。
我皺眉道:“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花遺劍轉過身去看向一個地方。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他看的人是韓淡衣。
韓淡衣正蹲在一縷清澈的小溪旁,雙手捧了水,靠在嘴旁,淺淺喝了一口,又將剩下的水拍打到臉上,用袖子蹭了蹭,輕輕笑了一下。
若不是花遺劍說話,我估計自己又得走神了。
“你最好小心一點,我發現他可能來頭不小。”他警惕地又看了韓淡衣一眼,轉過頭對我小聲說道。
我說:“你和我說這話有什麼用。”
花遺劍道:“一個人有沒有武功,光感覺他的氣息是不夠的。”
我說:“淡……韓公子他沒有一絲內力。”
花遺劍道:“倘若他的武功高你太多,你是決計感覺不出他會武功的。”
我說:“那你感覺得到麼。”
花遺劍道:“感覺不到。”
我說:“花大哥,你又和我開玩笑。你的武功天下無雙,估計全武林沒幾個人能打得過你了。你都感覺不到,那他的武功不是和重蓮有得一拼了?”
花遺劍的臉色徒然一黯,過了許久才說:“你為何會提到這個名字。”
我說:“呃,重蓮的武功不是天下第一麼。”
花遺劍道:“現在江湖上已經完全沒有他的訊息了。”
我說:“沒有他的訊息,可人們還是說他‘武霸天下’。”
花遺劍的眼神慢慢露出了一絲陰寒的光芒:“我總有一天要殺了他。”
我驚道:“你要殺他?為什麼?”
花遺劍看了看腰間劍柄上的玉蝶墜子,沉聲道:“你不要管。也不可以告訴別人。還有……要小心韓淡衣,他不簡單。”
我說:“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花遺劍道:“你記得瀟瓔珞的死麼。他若真的只是個一點武功都不會的文弱書生,看到那樣死相的人是不會一點反應都沒有的。”
我突然想起了那一日的情景。
離開紅緞園時,我們曾去看過瀟瓔珞最後一眼。
韓淡衣看到瀟瓔珞的時候,沒有一點表情。
花遺劍道:“倘或他不會武功而見過市面大還好說,我就怕他是武功高到我都感覺不出他會武功了。”
我又看了看坐在溪水邊朝我招手的韓淡衣,道:“不關我的事。”
花遺劍道:“你和他走得太近。”
他這句話沒有惡意。
可我當時緊張得心都快蹦出來了:“沒有,沒有!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花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