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幫男男女女,都跟賽跑似的,頗有意趣。
沒料到他平時蠻柔弱,跑步速度這麼快。
我跟著人群出去,擠在大廳門口到來不去。樓梯上站滿了姑娘相公,大堂中央坐著一群人,一堆女人,一堆男人。
坐在女人堆最前頭的女子背對我,不過我看出了是紅裳。
那一堆男人都穿著雪白鑲青的衣服,整齊地揹著手站立。而最前端與紅裳面對面的男子翹著二郎腿,腿上繡有一隻六尾火狐。
這一回白翎沒有戴斗笠。但是隔得太遠,人頭又擠來擠去,根本看不到。
他們的談話內容我也聽不到,身邊兩個嫖客講話簡直叫震耳欲聾:
“說真的,女人這玩意還真是越漂亮越拽。花滿樓的女人是我見過最美的,但也是最貴最勢力最難搞的。”
“確實,我開始還不相信會有踢床這種事。上次我搞冉冉的時候就真給她推了。你說這麼突然拔出來,她不痛啊?她還是柔門的頭牌呢。柔個屁!”
“酒、劍、女人、朋友。男人得這四樣,便是消遙自在。哪知每一樣都不好得。你說吧,女人有什麼想要的?無非就是男人。怎麼這裡的女人就這麼拽呢?”
“行了吧,誰叫這紅裳觀有天山支撐?白翎今天來,說是嫖娼,實際不就是給這些嫖客下馬威,告訴咱們誰惹她們誰死?”
“起碼花滿樓的人還讓男人碰,有銀子就夠了。你怎麼不看看當年的雙成樓?就算是隻公螞蟻,都別想爬進去。”
“你說步疏?這女人他媽就是欠操。”
我聽起勁了,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大哥,你見過步疏?”
“怎麼可能沒見過?那女人是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看到自己的臉。她是我見過最賤的女人,但長得漂亮有什麼法子。”
“怎麼個賤法?望大哥指教。”
他大體說了一下,語句比較粗魯,還有點含糊。整理清楚大概是這個意思:
花滿樓的六扇門中,每扇門都有個首領。?門紅裳,嬌門猶冷,冷門仙姬,巧門閒吟,柔門冉冉,野門飛漠。而花滿樓六大頭牌我之前已經聽過。紅裳只是老鴇,不賣身。另外五個門的首領分別是五大頭牌。還有一個頭牌,也就是頭牌之首,上一季的大花魁,步疏。
步疏是六個頭牌裡唯一有條件賣身的。
有要求不是罪,她的要求也只有兩條。但因為這個,她被無數男人唾罵。
一,?酒。
二,重蓮。
這就是她的條件。
以那倆男人的話說,她這樣還不如不賣。
步疏現在不在花滿樓。嚴格說來,她並非紅裳觀的人。
她是?酒的人。
她來參加花魁大賽拿第一是顯而易見的事,但她的目標不是宣佈自己的美貌。而是她的所屬權。
混入英雄搏鬥與武林紛爭的女人,總是很容易出名。
?酒的神秘感讓人們大大地提高了對步疏的期望。
然而,她不曾讓人失望。
我越發覺得步疏是個奇女子。她就像個價格昂貴的極品花瓶,只給插兩種植物。
一朵是傾國傾城的紅牡丹。
一根是野生野長的狗尾巴草。
品位相差如此之大,果然不是凡人。
不過我更好奇?酒。
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可以長這麼醜還吸引絕世佳麗。
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在佔有了這樣的美人以後容忍她對外宣傳她還喜歡另一個男人。況且,這個男人還是重蓮。
或許他只是想要吸引別人的注意,讓別人看看,最美麗的女人同時愛他和重蓮。那他和重蓮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