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忪地看著他,喃喃道:“你……怎麼可以講話了?”
有沒有人來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在做夢。
韓淡衣,溫柔出塵的韓淡衣,我寧願為之放棄自我的韓淡衣……
是重蓮。
有沒有人告訴我,剛才我聽到的,都只是幻覺……
可是,他的眼睛為什麼還是紫色的?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睜開,沒有變。
再揉了揉,還是沒變。
他緊緊皺了眉,抓住了我的手。
我伸出手去捧住他的臉,哽咽道:“你的眼睛怎麼回事,你……你的聲音又是怎麼一回事?淡衣,你不要和我開玩笑,我這人經不起打擊。”
他咬了咬嘴唇,低下頭去不說話。
濃黑的睫毛蓋住了眼下的深紫光芒。
我倏地坐直身子,也忘了自己渾身都是傷,疼得直咬牙。
但是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只急道:“你剛沒說話對不對,你是叫韓淡衣對不對?你,你的眼睛,不不,一定是我眼睛出問題了,我色盲,對,我色盲……”
語無倫次。
他還是不說話,下了床撿起衣服穿在身上。
我又忍住劇痛朝他靠過去,用力搖晃著他的雙肩:“你快點頭啊,你是韓淡衣,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啊……”
他垂下頭去,輕聲道:“我是叫韓淡衣。菡萏,翼。”
菡萏,即是蓮花。
韓淡衣,菡萏翼,蓮翼。
蓮翼。
武籍聖典,亦是練成它的人的代號。
我早該猜到。
這世界上最美的人是重蓮,怎麼可能有人會比他還美上那麼多。
天下身體發臭的男人多了去,但是走到哪都會飄出淡淡清香的男人,能有幾個。
楚微蘭那麼驕傲的一個女子,又是重火宮裡有頭有臉的人物,竟一看到他就像老鼠見了貓,又是害怕又是擔心,除了她滿心喜歡的蓮宮主,還會是什麼人……
最重要的是,重蓮和韓淡衣的眼神。
那麼相似的一雙眼睛,除了顏色不一樣,毫無區別。
我竟會猜不出來?
可能潛意識裡早就有這種想法了吧,只是……不願去接受。
頓時眼前所有東西都開始搖搖欲墜了。
我晃了晃腦袋,往後退了一步,一下栽倒在床上。
滿床的鮮血。
清風颳起重蓮隨意披著的衣服,白皙卻結實的面板袒露在月色下。
這個人剛才還將我緊緊抱在懷中。
這個身體剛才還帶給我人間極至的快樂和痛苦。
第一次被他弄上床,我可以笑容滿面不痛不癢地對他說,你不能拿我怎麼樣,不就是把我給上了,男人在意這些做什麼。
可這一次,我該如何開口?
難道我該對他說,你還是不能拿我怎麼樣,這次除了上我以外,不過就是把我的心也掠走了。
我想笑,我真的很想笑。我也很想衝過去打他一頓。
可是這回是我主動投懷送抱,我心甘情願。
上一次重蓮強暴我後對我說,你可以哭了。
我硬是倔強得一顆眼淚都沒有掉。
拼命忍了很久,可一想到晚上發生的事……原來都是一場騙局。
這一次,不用他開口,我已泣不成聲。
他走到我身邊坐下,輕輕將我抱在懷中:“凰兒,不要哭,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要瞞你的……”
他身上的味道又一次環繞在我的周圍。
我終於知道為何自己總會覺得這香味這麼熟悉。
因為這是那個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