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她胳膊上的抓痕,幸好只是淺淺的一道,擦點藥膏便無大礙。但他還擔憂別的地方,甚至不顧她的抗拒親自為她更衣,直到確定全部都是好好的才鬆開。
有時候良驍覺得當初就該將她關在上谷,由著她哭鬧吧,至少離這裡遠遠地,可有時他又想她想的緊,此刻望著她倔強的小臉,竟是那般的可憐。
她確實可憐。
遇上他真倒黴!
可若遇不到他,他也會擔心。
那便可憐的待在他身邊吧。
良驍擁著她,有一下沒一下的為她繫著肚兜的繩結,啞聲道:“對不起。”
他要她是錯,不要她也是錯。
莊良珍的情緒一直還算穩定,倘若那白若和白茹是普通女孩,今日良婷婉就要被她打慘了。
這也是她首次打架沒佔到便宜,姑且算個平局。
她薅了良婷婉一大把頭髮,良婷婉扯開她衣襟,她抓破良婷婉脖子,良婷婉抓了她胳膊。
可是她不需要良驍的“對不起”。
因她從未打算原諒他,以及江陵良氏,但她的勇氣與耐心也不會因此而有絲毫的怯懦,反倒要更努力融入這個沒有陽光的陰暗角落,只待江陵馬場朝她敞開那一日。
那才是江陵良氏的命脈。
唯有最有用的“自己人”方能一窺那攬進天下權勢與財富的神秘領地。
她是良驍的女人,更是魯公府的“自己人”,那扇門總有一日會為無可取代的她而敞開。
良驍俯臉雙唇用力的抵住她微涼的粉腮,深色的眼瞳微晃:“珍珍,要不……我們和離吧,我送你回上谷好不好,我最疼你了,你等我幾年,不,就兩年,兩年好不好?”
和離?莊良珍眼底有怒意滑過,抬眸看向他。
他不閃不避,吞嚥了下:“我把江茗還有衛虎都給你,你就在那裡平平安安的好嗎?我知道你想進江陵馬場,到時候我一定來接你,親自送你去,他們撐不過三年的,肯定需要《馬經》第三卷,誰也取代不了你。”
莊良珍偏頭看著他。
他的建議聽起來很完美,充滿了誘惑,可是充滿誘惑的東西往往給人不勞而獲的感覺。
她不信毫無付出便能安享其成,憑什麼?為什麼?
因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產生的那點興致?
除非她是一個貪婪的瘋子才會答應他。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被他糟蹋了多少回才走進魯公府,就憑他一句話,她便美滋滋的撤退打回原形,然後不知何年何月的等著能否有一日踏入江陵馬場?
江陵馬場確實終有一日會用到她,可誰會毫無保留的放心的用一個外人?
唯一的辦法的就是成為他們的“家人”,展現渴慕權利和財富的欲/望,然後跟大家站在一條船上,這過程有點像獻祭,心有多“誠摯”,靈魂便有多“真誠”。
其實說完那番話良驍便清醒過來,珍珍肯定不會答應,這不是個輕易就能打倒的女孩,否則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良驍重新解開那扣好的靛色繩結,啞聲道:“不和離也罷,但不和離就得與哥哥睡覺……”
他扯上帷幔,攜著滿目繾綣與她共赴沉淪。
一個餓了半個多月的男人令莊良珍吃足了苦頭,翌日她順理成章的病了。這一回都不用她派林媽媽去回話,月華堂的倪嬤嬤便帶著幾個僕婦親自送了藥材和幾匹雪綢。
倪嬤嬤用心表達了老太君最誠摯的問候。
其實這問候是問給良驍聽的。
但這回良驍可是連笑意都沒有,只是平靜的看著倪嬤嬤。倪嬤嬤是下人,自然是不敢抬眸看向主子,但餘光還是感覺到了期間的威脅。
倪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