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跟幾個年輕力壯地家人下去逛了一會兒。但只過了個把時辰,他們就打道回府了。
正月十六是真珍回門的日子。五更時,溫夫人便親自帶著人來了。她與佟氏笑著見過禮,揩手到梅院地新房走了一圈,驗過落紅,才滿意地互相示意。然後真珍紅著臉叫人開箱,分發紅包手帕等開箱禮,二嫫送了糕點過來,佟氏命兒子媳婦陪溫夫人一起吃了,就讓他們回女家去。
他們前腳一走,佟氏便指揮人收拾起張保的行李。直隸布政司衙門是正月二十開印,張保不能等到芳寧出嫁和順寧初生長子永瑞滿月酒過後才離開。只好明日就走。回到保定,還要打點送上司同僚的禮呢。佟氏昨日便叫人傳信給房山別院的長貴與全生,讓他們今日儘早趕來。因張保回程時不打算在房山過夜。所以有事要趁早交待。
張保對長貴全生兩人近幾個月的表現很滿意,長貴訓練出地僕人丫環都得用。而全生也將幾處水利設施維修好了,小河的堤岸也築得很穩。最難得的是這兩人關係越來越好,長貴說了全生許多好話,即使是單獨見張保佟氏夫妻時,也誇全生聰明能幹。知所進退。
只是長貴也說了一件特別地事。有一回他們一起出門辦事時,遇上幾個讀書人,似乎是認得全生的,其中一人還喊他“雲睿”。只是全生完全不理會,說是不認得他們,很快就離開了。
張保私下對佟氏嘆道:“看來這雲睿二字就是全生地本名了。顧雲睿,唉,光聽這名字就知他本來出身不凡了,只可惜如今落到這個地步。”
佟氏道:“憑他的學識才幹。給咱們家做小管事,的確有些委屈,但這也是他的命。誰讓他父親糊塗呢?咱們待他已經不錯了。夫君別再嘆氣了。”
張保沉吟片刻,問:“他今年都二十一二了。還未娶妻吧?咱們上點心。給他成家如何?”
佟氏卻皺眉道:“給他找個什麼姑娘呢?一般良家是不肯的,若是咱們家地丫頭。身為家生奴才也比官奴好些,而且丫頭們大都不識字,也不知顧家孩子看不看得上。難道要找個象他一樣出身的人?只是沒入官籍的姑娘家是什麼情形,你也是知道的,怕不太妥當吧?”
張保想想也是,不禁笑了:“我也是瞎操心,你平日多留意著些吧。若有合適的,就找了來。咱們別委屈顧家孩子了。”佟氏應了。
端寧小兩口快天黑了才回到伯爵府,倒沒什麼話,只是端寧透露說新婚當日送去的謝親席,裡頭有一道菜武丹將軍極喜歡,溫夫人私下問是怎麼做的。佟氏笑笑,便叫人把方子送到將軍府去了。
次日清晨,張保佟氏要出發回保定了。臨行時對兒女媳婦囑咐了許多話,其中對端寧小兩口更是訓話達三刻鐘之久。賢寧對小寶十分不捨,約好等天晴了就要他來保定看自己,才拖拖拉拉地上車了。那拉氏倒是再三對佟氏保證說會照看好幾個小的,連小劉氏母子也會多去問候。佟氏口裡謝過,心裡卻沒太在意。
最後在一片笑與淚中,張保與佟氏夫妻再度離開了伯爵府。他們走後,大房又忙起來了,端寧與真珍自回院裡去,淑寧則去了芳寧房間,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今天是芳寧送嫁妝去舒穆祿家地日子,因淑寧送了一對簪子、一對手鐲和一對耳環,婉寧見了也拿出幾樣平日不用的首飾來,那拉氏從原來那四盒首飾中挑了兩三樣湊在一起,裝了兩盒,算作六盒。其餘嫁妝,也是裝了大半箱便罷,東拉西湊的,居然也湊足了三十二抬嫁妝。從伯爵府眾家人中挑了幾十個身強力壯地,抬了箱子往舒穆祿家去,一路上倒也得了些讚語。
十八那天,淑寧跟著李氏、真珍、婉寧等人,看著芳寧梳頭上妝著喜服,陪她哭了一場,便把她送上了大紅官轎。慶寧與安寧扶轎隨行,李氏又與先前來幫過忙的那位族嫂一同擔任送親太太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