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有過合作的,她便告訴了王寅,讓他自去與人協商,算是為自家陪嫁小莊那幾十畝荷塘的出產找了個去處。
桐英自簡親王府分得的兩間鋪子與一家酒樓,裡頭用的大都是舊人,淑寧見它們經營得還可以,便沒有多管,但眼下要找事情忙,只能看看有什麼文章可做了。
其中酒樓的生意不錯,她就不多管了,頂多叫兩個陪房的媳婦子把一些菜式及點心做法傳授給廚子,讓他們自個兒整去。那兩間鋪子,一家是綢緞鋪,一家是賣文房四寶的,生意還行,但仔細查問之下,發現問題不少。
她問過綢緞鋪的情況,得知它賣的東西從質量低劣的粗綢到名貴的織錦都有,但偏偏是那些名貴高價的貨物難以賣出,都積在店裡。她得知鋪子的地點後,有些明白其中原委了。那是在外城,本就是尋常富戶、漢官聚居的地方,位置極好,但太名貴地衣料卻不是人人都買得起的。而買得起的人家,卻往往有固定購買衣料的店鋪。這家鋪子的掌櫃,本來想的是將各種階層的顧客都一網打盡,但卻忽略了,能買得起織錦緞地人家,又怎麼會到賣劣質粗綢的店裡購物?然而那些名貴的衣料,成本又極高。錢就壓在了那裡。
因此她叫了那掌櫃來,要他想清楚到底想做哪種客人的生意,並且建議他,依一直以來的銷售情況看,只做中下階層客人地生意最好。可以賣一些質量上乘的好料子,但那些動轍幾十兩一匹的貨就不要再進了。那掌櫃的煩惱了三天,最終還是同意了,所有名貴的衣料由淑寧出錢以八折買下,拿來做人情或是自用。綢緞鋪從今往後,只做尋常富戶或官宦人家地生意,不再寄望於有哪家王府突然看中他們的料子。
另一家賣文房四寶的。原是桐英為了畫畫方便,以及孝敬老師們弄出來地,向來盈利微薄,只因常有想巴結簡親王府的人光顧,所以表面上看來還維持得不錯。淑寧問過那掌櫃的,又看過他拿來的幾色貨物,發現可能是因為鋪子沒有專屬作坊的緣故,只能收購他人作坊的貨品。再轉手賣出。而一些有合作關係的作坊,各有背景,產出的筆墨紙硯,質量不算是最好地,跟琉璃廠那邊的松竹齋根本沒法比。
她總記得筆墨紙硯這些。是江南的最好,松竹齋也是南紙店。於是便向孃家的堂兄輔寧求助,又去託霍買辦家的人,打聽蘇杭一帶地好作坊,讓尹總管找兩個可靠的家人,陪那鋪子地掌櫃南下,尋找好貨源。至於原本的幾家作坊,打聽了背後的關係,又察看過它們的產品質量後,只留下一家造紙作坊和一家制筆的,別的都通通打發了。其中只有一家作坊是隻做貝子府鋪子生意的,質量還不好,淑寧得知他們家只是有個女兒嫁給了瓜爾佳氏的陪房的兒子,便毫不客氣地中止了合作。本就與瓜爾佳氏不和了,沒必要為了顧慮這層關係,自己倒賠銀子。
這般料理了一番,她覺得各處產業都更順了,才鬆了一口氣。但稍稍閒下來一些,心中便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桐英。雖然他從五臺山那邊寄過兩封信回來,但出門在外多有不便,他又是在御前當差的,沒法常常與京中聯絡。因此,淑寧覺得實在很想很想他。
結果才料理完家務,她又再做起了公關工作。
她本不是個愛交際的人,自她嫁進貝子府以來,交往的物件也以桐英交好的人為主。眼下,她除了孃家親眷外,便只有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以及幾家宗室是來往得較密的。只可惜康親王府全家守孝,深居簡出,少與外界來往,不知是不是為了讓先前的傳聞漸漸消散的意思。
連淑寧或是大房那邊以絮絮母家親眷的名義送東西過去,也是由專人領進府,與絮絮說上一兩刻鐘話,便再由專人送出府來,對其他地方或其他人,壓根兒就沒法攔觸到。所幸從派去的人的回話來看,絮絮現在已經健康了許多,等天氣再暖些,想必會恢復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