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開門的是師母,師父最最憐寵的女人,這世上所有女人都在豔羨的人兒,一個冷豔無雙的女子——玲瓏九月。
這女子,雲鬢高鬟,著一襲雪色羅裙,精繡蘭花,身姿傲骨,光彩照人。
她待任何人都冷若冰霜,獨獨對著師父,才會流露出少見的淺笑以及款款溫柔。
開門時,她對他輕一笑,淡淡爾雅,已風華絕代,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師父的憐愛——
又或者,她私下裡另外對師父使了什麼妖法,要不然,這世間女子千千萬,師父怎麼就生生迷戀上了她?
他恭敬的喚一聲:“師母!”
她靜靜的點頭示意,道:“來了,你師父正等著呢……”
聲音也是冷落的。
如此一句,便安靜的退到邊上,師母永遠不會多話。
進門,師父負手,站在明亮的八角燈下,烏髮束帶,墨袍依舊,風采依舊,笑容依舊——悶
歲月垂憐,未在他臉上顯露絲毫的痕跡,師父依然容顏丰姿,就像清風白玉一般,清靈秀雅到了極點。
只是,臉色也依舊蒼白!
自從百禾一戰,師父身受重傷後,他的身體一直不好,原來丰神玉潤的臉孔,變得就像一不留神便會生生化去的微雪。
金賢深深的睇著,俊美的臉上,漸漸堆起燦爛的笑容,漸漸地,眉飛色舞起來,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激動,樂的恨不能撲上去咬上一口——
他想到一個很恰當的詞來形容當前的情況:天無絕人之路——七妹正走投無路,師父便從天而降,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天作之合吧,多好!
“喂喂喂,臭小子……看什麼?既不叫,也不行禮,看到師父,你就這個德性啊,一個勁兒的傻笑?這三年的學問禮數你都學到哪去了?”
師父就是師父,劈頭就愛罵他,聲音清清朗朗,好聽的很——迎頭,他便用手中玉簫狠狠敲了他一下,橫眉豎目的挑起刺來:
“嘖,還一身酒氣?喝成這樣,居然還敢跑來見師父?並且,你自人兒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深更半夜才跑來見,有你這樣擾人清夢的嗎?”
“呀……”
金賢不雅的直白眼,從微醉的迷糊中回過神,捧著發疼的額頭直逃:
“喂,師父,三年不見,一見面,怎麼還是老愛打人,這種行徑太無恥了!你知不知道,好歹如今我也封了王,娶了媳婦,你總該在師孃跟前給我留點面子吧……瞧瞧,師孃在看著呢……真是的,怎麼還當我是毛孩子似的,不是打,就是罵的……”
太讓人內傷了,自己長的這麼人高馬大,怎麼就沒人把他當男人看呢——師父這麼想也就罷了,那個紫珞也這麼損他,委屈吶!
金賢撇撇嘴,憤憤不平著。
“切,頑徒不打不成材!棒棍之下方能出二十四孝徒!說,剛剛賊眉鼠眼的,在動什麼歪腦筋呢?”
紫珞忍著笑,眼前的小鬼,如今長的的確比自己高大。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北方的少年,天生就比南江的男子個兒高。
金賢聞言,摸起自己的臉孔,心想,自己真就這麼藏不住事嗎?怎麼一見面就讓人家瞧出自己在動歪念頭?
他目光一閃,看了看邊上抿嘴淺笑的師母,賊溜溜的目光那麼來回一瞟:這兩人一個站在跟前和他大眼對小眼,一個坐在那裡喝茶,茶几上放著茶具,滿室茶香,看樣子,在他來之前,他們分有在房裡很有耐性的品茶來了!
這實在太違常理。
他站定,眯眼,不解,脫口道:
“不對!在動歪唸的只怕是你自己吧!哼,都到了這裡,師父居然沒有立即去蕭王府見我大皇兄,抱你家娃娃去,卻神神秘秘的窩在這裡?你幹嘛呢?在打什麼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