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駿,慢慢地輕快地南行。
該小心時小心,不需小心時便得放鬆情緒,人那能無時無刻都在戒備?那多累人?
韓兄對出現在前面的村民不介意,只對從後面趕上來的人懷有戒心,坐騎速度不變,從容不迫超越。
超越時不經意地瞥了村夫一眼,原來村夫居然在馬背上打瞌睡呢!難怪速度如此的緩慢。
剛超越半乘,突然感到後腦一震。
村夫的坐騎前衝,半途飛越鞍橋,挾住了韓兄,兩匹馬馳入樹林深處。
村夫是丘星河,他根本不曾動身東行,在三岔路附近的民宅寄了坐騎,換了村夫裝.略加化裝易容,便變成當地的土著村民。
食店的三個村夫之一,就是他扮的;一直監視著沈兄和韓兄的舉動,像有耐心的貓,伺伏在老鼠必經的角落,等候機會撲獵。
不久,韓兄猛然甦醒,發覺自己倚在路旁的一株大樹上、坐騎正悠閒地在附近吃草。
他吃了一驚,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牽坐騎,坐騎的嚼環已經拉下,所以能吃草。
再驚之下,記起了懷中的書信,急急掏出、心頭一塊大石落地。
書信安然無恙,銀票絲毫不變。
“咦?我怎麼啦?”他不安地自言自語:“我……我難道碰上了鬼?”
想不起任何事,最後總算記起那位村夫,這是唯一可疑的徵候。
最後,疑雲重重地上道。好在書信和銀票都在,沒損失任何物品,事故發生得離奇,但沒有追究的必要,也無從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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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書生是向東走的,乖乖放棄繼續追蹤的計劃。回程已經沒有其他的顧忌,三人放心大膽東奔。
三十餘里,進入榮陽縣城。
這座城好小好小,卻有五座城門。
出東門,大官道兩側店棧林立,是旅客投宿的好地方,住城外比住城內方便多,至少夜間不會有夜禁。
橫跨索河的濟橋,去年被大水沖垮了,這座大唐名臣尉遲敬德建造的大石橋,已成了歷史的陳跡,目下建了一條大木橋,可通車馬。
橋頭兩側,左是索城老店,街右是大梁酒肆,都是旅客樂於光顧的好地方,龍蛇混雜、三教九流的聚會處。
每當夕陽西下,東面來的旅客都往這附近擠,熱鬧得很。誰也懶得理會務人的閒事。
近午時分,街上車馬行人往來不絕。
但罕見落店的旅客,本來就不是落店時光。
假書生三個人,住進索城老店,兩間上房隔鄰居,彼此便於照應。
安頓畢、龍叔失了蹤。
假書生一點也不介意梳洗畢便出外到街上走動,悠哉遊哉迸
了東門,消失在城內的忙碌的人群中。
他們以為無儔秀士仍在黑虎砦,不可能趕來榮陽城。
索城老店規模不小,上迄獨院上房,下至大統鋪,應有盡有可以安頓達官貴人,也可接納販夫走卒。
一老一少兩個窮花子,居然有銀子落後,而且住客院的上房住的是第二進,與假書生住的第三進,只隔了一座公眾活動的小客廳和過廳而已。
他們當然不是花子,只是穿得襤樓,隨身行李少得可憐,又點著打狗棍,所以外表極像兩個花子。
接著,陸續住進三位旅客,似乎各不相關,也分住在第三進三間上房,右側與假書生毗鄰。
他們一點也不浪費時間,那位叫郭先明的中年旅客、到了店堂找上了一位閒著無事的小廝。
“小兄弟,帶我去廄房看看我的坐騎好不好?我不認識到廄房的路。”中年旅客一面說,一面挽了小廝便走,不管小廝肯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