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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驚,他雙眸烏黑如墨,已經開口,“林杭景,我問你,若是要你在沈晏清和我之間選擇一個人活下來,你會選誰?”
林杭景看著他,只道:“你放手。”她想要從他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誰知他卻更加用力地握住,甚至不惜握痛她,他的手心烙鐵一般的熱,目光更是透出一股子咄咄的冷峻,脫口道:“那若是我和牧子正之間只能活一個,你會選擇他,還是選擇我?”
林杭景一聞的牧子正這三個字,便猶如被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在心口上,眼淚又往外湧,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蕭北辰的目光卻偏偏透出一種痴狂的深邃,倒好像是要噬人一般,竟是心神俱亂,硬是要從她這裡聽出一個答案來。
“林杭景,到底是他還是我?!”
他的逼問簡直就是把她的傷口再度血淋淋地翻起,她只想往退卻,他卻步步緊逼,那深冷偏執的目光幾乎讓她窒息,她揚著面龐看他,眼淚便從眼角滾落下來,滾燙滾燙地,一顆顆地掉下去,她含著淚道:
“你又何必用這樣的話來刺我,我若選擇他,你能讓他活過來嗎?”
他的手卻是驀然一鬆,竟似在剎那間失卻了力氣,她含淚的雙眸裡有著清晰的痛楚和悲傷,他這一輩子只怕她的眼淚,每一顆眼淚都好似針一般硬生生地刺到他的心裡去,她凝望著他的面孔,顫著聲音道:“他已經死在你的槍口下了,你到底還想怎樣?!你是欠他的,你欠牧子正一條命!”
他心中陡然煩躁,怒道:“那我就還給他!”
那話一出口,她一怔,他也是一怔,那小小的書房內瞬間便是一片靜寂,他冷靜下來,無聲地凝望著她,緩慢地說道:“我若還了他,你可還恨我?”他那一聲問句更像是一聲輕嘆,小小的檯燈照出那一片幽暗的光,他的雙眸裡透出夢魘般的痛楚,她心中竟是一痛,無法作答,惶然間轉過頭去,卻有一顆眼淚,順著她臉上那瑩潔如玉的肌膚緩緩落下……
眼前忽然一亮,竟是他起身離開,緩緩地走到了那書房的門前,那格外沉重的腳步聲讓她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子,他的聲音傳來,是淡淡的疲乏,“明天早上,到火車站去等沈晏清。”
林杭景驚愕地回過頭來,卻見他已經走了出去,那走廊的燈光是雪亮的,順著虛掩的門縫透進來,與房間裡這片朦朧相接,倒好像是現實與虛幻的接軌,她呆呆地看著,心中一陣陣抽痛,腦海裡竟還殘存著剛才的夢境,那樣清晰的夢境,她緊緊地抱著那瘦小孱弱的孩子,嬤嬤便在一旁擦著眼淚,低聲道:“到底他是孩子的父親,長得竟是這樣像,愛不得,恨不得,九兒,你可怎麼辦……”
她曾天真的以為自己已經逃開了,可誰知,那個她熬盡心血生下的孩子才是真正的羈絆,在無形間將她與蕭北辰千絲萬縷地牽扯在一起,牢牢地打上了死結,這一輩子都解不開了。
書房裡有著落地鍾大秒針的聲響,大紅綾子窗簾上繡著淡金色的花朵,她的眼前是一片淚水織出來的恍惚,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陣暖意傳來,她恍若夢醒,慢慢地轉過頭去,看到的卻是他的黑色軍氅,暖暖地覆蓋著她的身上。
物是人非,相識燕回
上午九點鐘光景,郭紹倫便開了車送林杭景和沈恪到了火車站,站臺上站的全都是穎軍的人,戒備森嚴,沈恪拉著林杭景的手輕輕地搖了搖,抬起頭來道:“媽媽,爸爸什麼時候來?”林杭景低著頭摸摸他的小臉,輕聲道:“爸爸馬上就到了。”
郭紹倫在一旁道:“林小姐請放心,總司令已經去接沈先生了,就快回來了。”
林杭景點點頭,說聲“謝謝。”郭紹倫頓了頓,接著道:“洪福生是黑幫界的龍頭,道上第一狠絕人物,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