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友不願開口啊。”
李懷風抬起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那是面對合適的對手,必勝的微笑,滿意的微笑,衝門鬥志,志在必得的微笑:“施施,我說什麼,你就說什麼:‘大師誤會了,晚輩醉心於此局,有些恍惚而已。’”
慈海聽到杜施施的回答,微微一笑,他相信,自己可以給杜施施這樣的壓力了,杜施施說這樣的話,應該是實話。
“小友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棋力,著實令老夫欽佩啊。”
杜施施道:“大師言重了,我還是個學生,今天是特地跟大師學習的。”
慈海哈哈一笑:“在小友面前,慈海可不敢妄自託大。不過我很好奇,據說小友只學棋兩年上下,是真的嗎?”
杜施施猶豫了一下:“大師請見諒,我不能回答您這個問題,這乃是家師之命。”
慈海點點頭,似乎早有預感一樣:“那麼,我想要知道尊師的名諱,看來也是不可能的了?”
杜施施點點頭:“家師有過嚴命,嚴格保守關於他的一切秘密,所以……。”
慈海笑著點點頭:“既然如此,慈海不能強求。”慈海慢慢地放下一枚子:“可惜我慈海緣淺福薄,不能與高人見面啊。”
杜施施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
目前,局勢已經慢慢地轉向慈海一邊了,李懷風感覺到,慈海還是很有實力的,而且這種實力越是隨著棋局的進展,就表現的越是明顯。
李懷風明白了,這就是師傅說的那種,越往後越有力量的棋手的型別。這類棋手在一般人的眼裡是慢熱型,因為他們有十分優越的大局觀,能夠從開局就掌握好局勢的走向,而並不急於爭勝負,所以,棋局越是向後發展,他們的優勢就會越發地明顯。
李懷風笑了,慈海大師,你是很厲害,但是……我也很強!
李懷風面對困境,突然沉默了起來。
慈海動手了。
事實上,棋局的佈局階段已經很長了,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不得不動手的地步了。李懷風和慈海的交鋒讓大家看的十分過癮,幾乎每個看客都是嘖嘖稱歎。慈海是難得一見的圍棋大師,而杜施施是不滿了神秘與傳奇色彩的圍棋少女,他們兩個人的對局,吸引了很多人前來觀看。
棋局的走向越來越偏向慈海了。
“慈海大師還是功夫深啊。”陳守仁讚歎地道:“施施開局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和大師勢均力敵,但是隨著棋局的發展和拖延,大師的優勢越來越明顯,施施招架起來,可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了啊。”
杜橫秋微微一笑:“是啊,孩子畢竟是孩子,施施這一次可以說是遇到了真正的對手啊。”
慈海心裡想的可是和所有人都不同。這個杜施施,她的狀態太奇怪了。
慈海擅長觀人,這個杜施施,表情快速、目光茫然,缺少棋手的深沉和睿智,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但是,她手下的棋卻截然相反,她手下的棋有著明確的思路,和清晰的自我認識。僅看她的人,很難相信這個經常露出失態表情的女孩子,是個棋手,不客氣地說,她面對棋局的表情,簡直就是一個呆頭鵝。但是,她手下的棋卻是充滿了男子的陽剛氣魄,充滿了圓滑和進取精神,彷彿十分好鬥,但是又在一種儒雅、安靜的掩飾之下……。
這是最讓慈海感覺到……難以名狀的一次對局,如果讓慈海自己總結的話,這一盤棋,無疑肯定是他這輩子下過的值得記憶的棋局之一。
對手太奇怪了,太分裂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讓杜施施和眼下的那盤棋合二為一。透過手談,他以為自己對對手已經瞭解了,但是和杜施施聊兩句,看看她的表情神態,就會有一種錯亂感。
慈海有些無處著力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