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地磕頭,跪拜在地:“皇阿瑪這兩年對十四弟頗為看重,讓好些人以為,是想傳位給十四。皇阿瑪,你可知道,後來,那些人都指責是胤禛搶了他親弟弟的皇位……皇阿瑪,媳婦斗膽,請留一副親筆吧!我既然穿過三百年的時光,來和胤禛相愛相守,一直以來,也都是他在護我,愛我。我……怎麼忍心,讓他被天下,甚至被他生母那樣誤會?皇阿瑪!你知道以他那般重情重孝,大愛大恨的人,心裡會有多痛?” 我再以控制不住,伏在地上,極力壓制地抽泣著。
“怎……怎麼可能?若朕想傳位給十四,又何須將他調往西邊駐守。十四有大將之才,又是老四的同母弟弟……難不成,朕……竟然錯了?而且朕這次讓老四,代朕祭天。加上朕早些年立的詔書,哪會有這許多疑問。”
“皇阿瑪!” 我只哭著喚了一聲皇阿瑪,便未再言語。
良久,康熙彷彿自言自語一般:“反正多寫幾個字,可以讓那些人都安生些吧!現在,朕倒也不知曉,傳位給老四是害他還是愛他……”隨後。康熙將門外地李德全叫進來,讓他備筆墨。
李德全看著跪在地上的我。沒有多言,只是依康熙的吩咐,很快備了筆墨和硬黃紙。康熙勉強支起身,刷刷幾筆寫完,蓋上玉璽:“這算不上正式的詔書,但總是朕的親筆。這一份你且拿著。朕也可明白的告訴你,詔書共有四份。在不同的人手裡。若你所說是真地,只怕,那些人也不全可信啊!你……退去吧!朕累了!還有,那些話,以後休莫再提,朕能相信,不代表別人也能信。若是……只怕又會給老四帶來不必要的謠言。他……雖不是朕最喜愛地皇子,卻是朕相信能託得了這江山的人。這朝堂。還是平穩些的好!”
淺黃色的紙上,幽幽泛著的豔麗蠟光,只有簡單數字:雍親王皇四子胤禛,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留四詔書為證。待到墨跡幹後。康熙接過李德全遞過的一個小紙筒,略微卷了一下,塞進去,封好。
我依舊跪著,雙手呈接,又向康熙嗑了幾個頭後,才退著離開,將手裡的東西收進袖攏中,才由剛才送我來地侍衛再送我回去。冷風一吹,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溼透。雖然求得了康熙的親筆。但胤禛即將遭受的苦,即將面對那空空的國庫。四起的叛亂,紛傳的謠言……我這心裡,卻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不但如此,而且還彷彿有張看不見的網,將我地心越勒越緊。
那天,回到府裡以後,我依舊有些恍恍惚惚。墨問我,我也只搖頭,不再說什麼。又一個失眠的夜晚!胤禛不知曉最後的結局,正擔著心吧!我知曉了這個預料中的結局,卻是正痛著心。
度日如年的可怕滋味,我總算體驗了一把。為了防止洩露心裡的不安和窒息將自己逼瘋了,我在就不曾跳完整支舞蹈地香汗淋漓中忘卻,在墨那淡定的微笑中得到片刻平靜,在孩子們的溫馨圍繞中尋求堅持的勇氣… …熬過幾個日出日落,時間也就這樣過了。
弘時,弘昀他們,其實也感覺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氣氛,但他們也都聰明地選擇避而不談,儘量如平時一般,只有十二歲的弘曆,可能這一年多陪在康熙身邊,對康熙除了敬畏,也生出了平常人家的祖孫之情,好幾次偷偷地告訴我,他擔心皇瑪法的身體。一向比較獨立的他,這兩天也老纏著他兩個哥哥,晚上也要弘時,弘昀和他睡一室,他們的心裡,也是緊張這地吧!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早晨,我食不知味地攪動著碗裡地皮蛋瘦肉粥,心思卻不知飄到了什麼地方。明天… …明天就一切塵埃落定了吧!但我心裡實在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如果… …如果不出意外,他… …明天以後,就是這大清的皇帝了,從此踏上了那條辛酸艱難地路;而我,即使那個後花園只是擺著好看,也必須要面對那些家花野花,鶯鶯燕燕。這…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