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用錢,樞密院的信譽肯定也高於錢莊。”
高方平一拍手道:“這不就結了,您都想買,相信我,區區千多萬的債券是不夠賣的。他們會搶了打架。”
說這麼說,高方平暗暗覺得好笑,老張那點零錢也來湊熱鬧?
張叔夜有多少錢高方平是清楚的,他的工資補貼都是錢莊代發的,現在他的年收入購買力、相當於後世的三百多萬年薪,很牛逼了,大宋的規矩是一個差遣一份錢,他又幹樞密副使,又是中書侍郎,還兼戶部,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學士頭銜,工資比蔡京還高,乃大宋第一。
但是說穿了在汴京他是個窮鬼,住的宅子看著很牛,然而那是趙佶給工人的福利房而已,老張他也就只有得起七萬多貫的存款。
不過得益於汴京的繁華,他那個開當鋪的兒子倒也算個小土豪了,手裡幾個店鋪還是很值錢的。
其實他兒子已經哭瞎,早幾年時候他兒子想多收些店鋪,但張叔夜說影響不好,不準兒子去拆遷。張家不拆拉倒,王學斌拆,藤元芳的親戚朋友拆遷。現在那些資產漲天上去了。
作為一個老實人,張叔夜也就只能買點國債這樣的穩健投資了。
當時,明知道錢莊股票要漲的,但老張為了名留青史,於是裝逼不敢買入。他不買蔡倏王學斌他們買。王學斌現在那麼囂張那麼版紅,是有原因的,人家不敢說蔡家是首富,弄了個王學斌出來做首富公子吸引火力。
基本上到這裡全定調了,既然老張答應了,轉運司的債權讓“汴交所”售賣,那就是遲早的事,只是還有些細節和條文要在律法層面上理順而已,然後最終還需要蔡京簽字,大抵就這些。
這時候小啞巴推門進來,給老張換茶添水。
張叔夜看小啞巴的神色較為古怪,忍不住問高方平道:“你把她帶來幹嘛?”
高方平道:“相爺既然這麼問,看來您知道她的事?”
張叔夜嘆道:“老夫當然知道她。否則她能等你來到?以那些賊子的手段,她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消失了。”
高方平楞了楞,看來王學斌的惡劣還超過估計啊。這個小啞巴能活到現在,乃是張叔夜打了招呼。否則不是所謂的維穩了,這麼一個底層丫頭是真會消失、也不會讓大宋冒個泡泡的。
小啞巴眼睛紅紅的樣子,把前日梁希玟打賞給她的二兩碎銀,小心翼翼的掏出來,跪在地上,遞給張叔夜。
張叔夜沒接,起身的時候道:“留著吧,我當時就是給你,不是借給你。這事說起來慚愧,你攔截了老夫車架,老夫雖然知道了情況卻也管不過來,那時期我操心的事情多,整個朝堂處於亡國陰雲,我也不是開封府父母官了,所以無法過問你的事。事後又沒有證據證人,老夫想管也管不了。”
高方平有些感慨啊。小啞巴過於天真了,她以為攔到了正直的相爺就會有個說法,可惜她錯了,有些事恰好是守規矩的人解決不了的,日理萬機的相爺、他也真的沒那麼多功夫,指不定回頭就把這事給忘了。
有些事真只有流氓可以辦,譬如為了避嫌張叔夜不敢拆遷不敢買股票一樣,但高方平敢。有些事,真只有小肚雞腸的奸商會記在心裡,譬如張叔夜會把小啞巴忘記,然而高方平不會。
這事小啞巴就是找到包拯也沒辦法。包拯只會尋找證據而不會創造證據。法制黨都那德行,他們是在保護法律而不是正義。保護法律當然也沒毛病,但他偏偏不能叫青天,因為權貴制定的法律對權貴有利,保護法律的包拯、其實就是在保護朱門酒肉臭、保護牛奶倒河裡。
歷史的長河中,一但律法治不了惡人,弱者會安慰自己說“他們的報應會來的”。報應當然是指的天罰,所以傳統的“青天”一詞,不是指的法制派而人強人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