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的神情:“二公子和——少夫人,也要去?”
宇文曄道:“當然。”
褚正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似乎平靜下來的商如意。
雖然宇文曄一直沒有低頭看自己,可掌心傳來的溫度,卻是讓她漸漸的平靜下來,商如意甚至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微笑著道:“這樣的法會,我們當然要去。”
“……”
褚正飛又神情複雜都看了看他們。
半晌,他笑道:“既然是這樣,那在下明日就準備馬車和新的馬匹,一定讓兩位一路暢行,在八月十五之前趕到大興城。”
宇文曄道:“那,我就先多謝褚將軍了。”
褚正飛立刻道:“二公子言重了。”
於是,三人再次舉杯,共飲起來。
這一晚,他們喝了不少,可當宇文曄帶著商如意回到房中的時候,酒氣裡的兩個人卻比平時更加冷靜了幾分,甚至,當商如意坐在銅鏡前,自己卸下身上的釵環時,看著鏡中映著的宇文曄的眼睛,也是無比的清明。
宇文曄,也透過鏡子看著她。
兩個人對視了半晌,似乎都有話要說,卻又都沉默著。
過了許久,終於還是商如意先開了口:“那法會——”
“不用擔心。”
宇文曄坐在房中的坐榻上,沉聲道:“如今父親已經貴為大丞相,大巖寺雖然是皇家寺院,但舉行法會也需要朝廷的恩許,這件事,必然是經過了他的同意的。”
“……”
“既然他同意,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
商如意抬眼看著鏡子,目光挪向了他擺在膝蓋上的那隻手。
剛剛,在聽到法會的目的的時候,就是那隻粗糙卻又溫厚的手,抓住了自己,給自己傳來他的體溫,讓自己沉穩下來。
這個時候,哪怕只是看一眼他粗大的手指,她的心裡好像也獲取了一絲平靜。
於是點點頭。
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是什麼人提議舉辦這場法會呢?”
聽到這話,宇文曄的呼吸似乎頓了一下。
他看著銅鏡中映出的商如意的眼睛,沉默著,沒有說話。
但其實,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這法會既然是佛家的盛舉,那麼提議舉辦這場法會的,自然也就是佛家的人。
可是,這個問題也有些難回答——
這個佛家的人,是誰呢?
在兩個人相對無言的沉默中,夜色漸漸的沉了。
而在夜色中,一騎人馬離開潼關,匆匆的往大興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