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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剛帶頭,別人跟在後面,首先一一向戰友照片敬了香,人死為大,鞠躬敬禮。劉文地顫顫巍巍,按照家鄉的禮節,在旁邊還禮。
劉文天大爺找來一摞套在一起的塑膠凳子,唐三、**和龍江連忙跑過來幫忙,挨個分開椅子,為大家安排了座位。
“劉大哥,我是孩子的同事,也的孩子的大哥,你兒子在軍隊的表現,上次開追悼會首長也講了,他是為國捐軀的,是烈士,死的很光榮,所以您別太難過。”老張本來想多說幾句,不想一開口,眼角就潮溼起來,控制不住地鼻子發癢,沒辦法說下去了。
“老劉師傅,我是京都來的,這次來看看您,就是來問問,家裡有沒有啥困難,我們能不能幫上忙。”洪剛見老張說不下去了,連忙攔住話頭,這樣的場面他見多了,別的說多沒用,有可能越說越上火,乾脆撈乾的,直接解決問題,能為烈士辦點事就辦點。
“唉,沒有,國家也很不容易,我沒啥要求。”劉文地搖了搖頭,想對大家露出一個笑容,結果比哭都難看,大家心裡越加難受。正在尷尬間,突然房間門被敲響了。
“澎湃”聲音很大,很不客氣。
唐三眉頭一皺,正好坐在門邊,順手開了門。
三個歪歪扭扭的傢伙站在門口,倆人光著膀子,裸著粗糙的刺青,打頭的人光著頭,大眼珠子好像有甲亢一樣瞪著,門一開,大喊道:“老劉頭,你特麼借俺錢啥時候還……”卻一下子看到一屋子人,不禁驚得閉住了嘴巴。
魏處長司機和兩個年輕人氣喘噓噓跑了上了,那個年輕人一把抓住了大眼珠子衣服領子,喝了一嗓子:
“苟老二,你幹啥?”
大眼珠苟老二一見年輕人,立刻滿臉堆笑:“哎呀,趙科長,俺沒幹啥,替別人收點錢,這家你認識?”
趙科長一臉後悔,魏處長臉色都不好看了,**的一個疏忽,讓本來很順利的一次接待,一下子降低了檔次,氣得他恨不得踢死這個從小玩到到大的傻子。
“小趙,這是怎麼回事?”果然,魏處長不太樂意,開口問道。
“俺馬上走,馬上走,不,是馬上滾。”苟老二見勢頭不妙,連忙帶人就想離開。
“慢著。”
“別走。”
房間裡突然傳出幾個聲音,音質低沉,十分沉穩。
大眼珠子一回頭,一張蒲扇一樣的大手撲面抓來,他連忙想躲,卻怎麼也沒躲開,被人一把揪住了脖領子,登時身體動彈不得,身子一輕,像小雞一樣拎了起來,騰雲駕霧般飛起。
等他回過味來,早已經和兩個小弟,被人扔到了房間地磚上,滾成了一團。
小趙科長暗暗叫苦,早晨聽領導說過,中午要來一群大兵朋友,都是特種部隊的,沒想到平時打仗悍勇的苟老二,在人家手裡一個照面都沒有過去。
苟老二別看平時在街道耀武揚威,嚇唬嚇唬小商販,威脅威脅小青年,但碰到了一群出了兵營的漢子,明顯差了好多層次。
周圍這群漢子虎視眈眈,龍行虎步,那種氣質他以前蹲苦窯的時候十分熟悉,他們明顯都殺過人,他嚇壞了,後悔接了這單生意。
不用一群特種兵動手,大眼珠子很快交代了事情來龍去脈:劉國母親有病,是家屬沒有醫保,劉文地沒有辦法只好借了高利貸,剛開始發工資還能還上,不想利滾利,很快就入不敷出,乃至於欠了一屁股債務,這一點怕孩子擔心,始終沒敢告訴在前線部隊的兒子,直到孩子犧牲,只好一家人默默撐著。
“一共多少錢?”洪剛不動聲色問道。
“我借了10萬塊,利息年2萬,已經欠了三年,利滾利加上違約金大約25萬。”老劉師傅滿臉苦澀,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