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要上省城的三江大學,儘管是二表專業,已經成人,外面廣闊天地牢牢吸引著他,可家裡積貧積弱,又牢牢羈絆著他。
有時候真不習慣每天讓老媽管來管去,沒有辦法,龍江就一個老媽,老媽也就一個兒子。
龍江訕訕地揣好破舊粉色小靈通,這還是親愛的老姐龍柳,最近換了手機淘汰下來的貨色。
龍柳,龍江,姐倆出生在柳江江畔,那個目前依舊破爛不堪的前進老街區。
頭胎時,忙於生計的老爸龍天放,樂呵呵拍了拍老媽鼓鼓的肚皮,望著不遠波濤不驚的柳江,一口悶掉二兩龍家小燒,姐倆的名字一錘定音:
男孩叫龍江,女孩叫龍柳。
龍家老人身體不好,經濟負擔重,懂事的龍柳初中畢業為了省學費,無論如何不肯再去上學,輟學去美容院打工,省下來的錢一半給了這個淘氣頑皮的弟弟。
從小到大,龍江每當惹了禍捱了老媽臭揍,總是老姐在旁安慰勸阻。而老爸呢,永遠一臉寬厚地埋頭他的燒酒事業。
龍家小燒的名聲,伴隨著龍江的個頭和惹禍名氣,這些年一點點成長,享譽柳花區前進老街。
不知什麼時候,車廂寬鬆起來,兩個好奇寶寶小護士也不知所蹤,腿邊出現了若干個空蕩蕩的座位,龍江得空坐了下來。
屁股後袋一個環形疙瘩咯在堅硬的塑膠座椅上,發出難聽的吱嘎聲。
龍江反手掏出了這個讓自己坐的不舒服的小東西。
這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指環,材料看不出來,戒面黝黑光滑,側面有些古樸滄桑的圖案,一看就是件古物。
但要說哪裡特別,龍江還真說不上。他漫不經心地套在自己手指上把玩著,一雙飽經滄桑的慈愛眼睛浮現在眼前。
這是一雙老人的眼睛,痛苦、堅定、滄桑、平淡、又有幾分迷茫,像極了早已去世的龍江爺爺龍抗日的眼神。
正是這雙眼睛,吸引了瑞豐商場冷飲廳打工的龍江的注意。
那個叫風哥的肉瘤腦袋領著三個壯漢,圍毆一個猥瑣單薄的整容醫生時,這雙眼睛的主人,當時正在旁邊安坐,在休息椅子上啜著冰茶。
拳腳飛舞中,老人不幸被殃及池魚。
印著卡通圖案的冰茶杯子,脫離老人雙手,空中劃過曼妙曲線,飛散出串串冰涼的水珠,砰然掉在光滑堅硬的理石地面上。
同時落地的,還有老人那顆生滿花白頭髮的寬闊額頭。潺潺鮮血順著龍江剛剛擦乾淨的地面汩汩流淌。
肉瘤腦袋罵咧咧地走了,那個據說將肉瘤腦袋老婆胸部整容成了坑坑窪窪上甘嶺的猥瑣醫生,也趁機跑了。
望著那雙痛苦的眼神,一向調皮搗蛋滿不在乎的龍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蘇然疼了一下。
於是,不顧同班邱姐的一再暗示,在110、120沒來之前,龍江頭腦一熱,在圍觀眾人齊聲驚呼聲中,彎腰扶起了流血不止的老人!
老人左手小指上,赫然環著一枚黑色戒指!戒指側面,不為人注意的角落,一些凹凸不平的細小圖案,散發著冷幽幽的奇異的光芒。
第二章 鬱悶無聊驚變起
“前進屯到了,有下車的乘客後門提前做好準備。”一陣機械的合成女子聲音,打斷了龍江沒完沒了的回憶。
切,五千塊錢,換來這麼個破玩意兒,就當做善事吧。
龍江對著已經洞開的車門,手指一彈,打算隨手扔掉,後面一位大媽等得不耐煩了,“小夥子,你到底下不下車啊?”
“下啊,誰說不下?”
龍江手指一勾,又把這枚戒指揣回兜裡,轉頭瞪了大媽一眼,快速從車上跳了下來。
前方還有最後一站就是前進公交總站,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