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顧韞全然不知,用撩起的襦裙兜滿柿子,下樹時才注意到客房院裡站著三人,可不正是剛剛在齋堂遇到的主僕三人。
她扒在樹上窘迫的扯出一抹笑。
剛剛也沒聽到院裡有動靜,不知這主僕三人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老婆子剛剛還在說這寺裡的柿子樹幹粗壯要三人才能抱住,怕是也有幾十年了,樹上的柿子也不知道甜不甜,可否和小娘子討要幾個?”
開口的正是那被擁在中間的王老夫人。
顧韞被撞破就已經覺得尷尬,原想厚著臉皮直接下樹走人,到是老婦人給了她臺階。
她穩了穩氣息,“小女子頑劣,又不問自取,讓老夫人笑話了,不過幾個柿子,又哪裡需要討要,老夫人不嫌棄只管多拿些去。”
“寺院本就是香客們供奉之地,這裡的東西自也是給香客們享用的,何來說不問自取,是能者多勞,老婆子今日也藉著小娘子的光,能嚐嚐這柿子了。”
顧韞被誇,小臉越發紅豔,也不多說,動作快的下了樹,她並沒有從牆上下來,而是叫了那丫頭過來接柿子,將摘的柿子都給了老婦人,自己又爬上去摘了一次才下了牆。
她這靈活的身姿,讓那婆子和丫頭也一陣陣低呼。
如此一來,顧韞帶著弟弟就從客房院外,轉到了客房院內。
掛雪的柿子不用洗,扒掉上面的皮就可以直接吃,顧韞見弟弟饞的厲害,也不在乎在外人面前再丟臉,直接扒皮喂著弟弟吃。
王老夫人看了這一幕,也起了童趣之心,自己從丫頭手裡接過一個扒皮吃了一口,冰冰的入口即化,又帶著糯糯的甜,她眼眯起來。
王老夫人吃了一個,又要第二個,被身邊的婆子勸住,“老夫人,可不能再吃了,凍柿子寒氣重,老夫人的脾胃虛弱,想吃也要控制些。”
剛剛吃第一個,她們沒有攔著,是知道攔著沒用。
可第二個萬不能再讓老夫人吃了,老夫人身子金貴,萬一有個好歹,他們如何和老爺交代?
王老夫人性子好,沒有讓下人為難,這才接過帕子擦手,一邊笑意的望著同樣幫著弟弟擦嘴的姐弟二人。
“小娘子的舉動,到是讓老婆子想到小時與姊妹們在一起的日子。”
顧韞窘迫的福了福身子,“讓老夫人笑話了。”
王老夫人搖搖頭,“小娘子不必拘謹,誰少年時沒個調皮的時候,老婆子像小娘子這般大時還跑去看男子們在河裡洗澡呢。”
“老夫人。”婆子和丫頭齊齊低撥出聲。
王老夫人卻不以為意,“這有什麼,我還把他們放在岸上的衣物拿走,害的他們在河裡泡一天呢。”
婆子和丫頭幾欲暈倒。
哎喲。
一路上老祖宗很安靜,也讓她們鬆口氣,哪知在寺裡遇到個小娘子,把老祖宗的玩心又勾了起來。
顧韞原本挺拘謹,老婦人的話一落,她也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便是安靜的文哥也躲在姐姐身後抿嘴笑。
婆子和丫頭生怕老祖宗再冒出什麼驚世害人的話來,忙說時辰不早,該下山了,不若要耽誤回去的行程。
顧韞也覺得打擾多時,福了福身子,“我阿孃在前面,時辰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
“正巧,一起走吧。”王老夫人只要搭上話,話便多起來,性子到不似世家作派,反而像個老頑童。
顧韞與她結伴而行,一路上總會被老婦人的話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
寺院高牆攏音,顧韞的嬌笑聲傳的很遠。
一牆之隔,盧植抬頭看了主子的背影一眼,又低下頭。
謝衡雙手背在身後,手指輕輕轉著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