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摩越想撫摩,這是它在夜裡的功用……龔穿針,難得你生了一雙翼國最好的小腳不是嗎?”
穿針此時才如夢方醒,將雙腳縮後,有氣無力道:“線兒,哪來的這套長篇大論?這時候還開姐姐的玩笑,你沒看我夠難受的了?”
引線清澈的眼裡沒有一絲陰影,帶了孩童似的天真無邪。
“我是剛聽爹在自言自語呢,你知道,他今晚喝了很多。”
穿針苦笑:“這五百兩銀子到手,我又可以在他眼前消失,他自然高興了。”
引線也不搭話,兀自取了一隻綴著紅絨球的在自己腳上量試了一下,咯咯笑起來,又不管穿針的反應直往她的腳上套,不大不小竟套上了,引線笑得更歡了:“尺寸正合適,你的腳被量過?”
穿針搖了搖頭,引線還想說話,龔母進來了,看見引線手捏著繡鞋,吃驚地問:“線兒,你在幹嗎?”
“娘,我也要小腳。”引線嬌嗔,站起來移往外面讓龔母進來,“我也要見晉王爺。”
“好了,別鬧,快去睡覺。”龔母拍拍引線,眼看著她出了門簾,才將眼光落在穿針身上。
“針兒,別怨娘,娘也是沒辦法。”龔母嘆口氣,坐在引線坐過的位置上,眼望著一整箱的錦繡發呆。
穿針垂下眼簾,一手拾起了那個綴著紅絨球的繡鞋端詳,浮起一絲清薄的笑,幽幽說道:“繡得很好,是吧?”
此時一縷微風從窗外透過,風起影動之際,滿箱子奇彩閃爍,翠中映藍,烏中爍紫,色色斑斕。
玉娉婷 一枝紅豔露凝香(一)
晉王府氣勢恢弘的門樓外戒備森嚴,兩邊分別佇立的白玉獅子,姿勢傲然地挺立著,手持長矛尖刀的侍衛冷眼觀察四周。遠遠的,一乘藍呢四人轎正顛過來,為首的嬤嬤揮手朝後面的轎伕喊:“走偏門,走偏門!”
轎子拐向,又走了一段路,方在靠進晉王府後院的高牆外停住了。
穿針一身的茜紅衫子,從轎簾內出來,跟著嬤嬤進了偏門。
跨過偏門,便是三面遊廊,抬眼看,周圍層樓疊院,錯落有致,雕樑畫棟,令人目不暇接。由東門一道粉牆進了一個垂花門,南面牆下有幾十竿修竹,竹影蕭疏,鳥聲聒躁。映著這邊庭前徭粟、虞美人等花,和那蒼松、碧梧,愈覺有致。
進去,門左右三間廂房,廂房內人已出來,開著穿堂中間碧油屏門。留心看那屏門上匾額,隸書“荔香院”三個大字。
穿針進了屋門只覺暖香拂面,原來東首一間隔作臥室,掛著絳色紗盤銀絲的簾子,垂幔間一張檀木大床,古錦斑斕的鋪墊。長案、彌勒榻、書架、古銅彝鼎,佈置倒也簡單。
進來後也沒人同她說話,穿針只管在長案旁坐著。領她進來的嬤嬤已經走了,窗外寂靜,不見人影閃動。室內香氳嫋嫋,燃香的紅光自鏤空的燻球殼間漏出,隱約映亮了鑄金蛇飾的碧顱,向空間吐出縷縷香芬。
此時已近黃昏,西邊一抹殘紅正透過簷角落在雕窗上。簾勾兒一響,從外面進來一名垂髻侍女,端了放著羹餚的盤子,輕輕地放在案几上。
“我叫珠瓔,主母命我來服侍姑娘。”叫珠瓔的輕聲說道。
“主母?”穿針站起來撫住盤子,也是輕聲問著。
“陳徽妃啊,晉王妃不在了,王府裡她做主。”
穿針聽著珠瓔的回答一時不能理解,卻也不再問,坐在案几旁慢慢的吃。
那珠瓔也乖巧,靜靜地站在一邊等她用完,並服侍穿針漱口。穿針抹了抹嘴,看珠瓔一團和氣,便和善地說道:“我叫穿針。”
“姑娘在這裡叫珉姬,珠瓔已經記住了。”珠瓔說著,收拾完就出去了。
穿針臉上好容易浮上來的笑意頃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