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更使管公子有了攜她回去栽培她的藉口。一下子,她起了想裝病臨陣脫逃的念頭。
可是眼前的丫頭只不過奉命行事,事不過三,她要再不去,柳氏這氣說不定就撒到這具單薄的身子上了。
看那丫頭走得歡,她也只得硬著頭皮上。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就看看她那些臨時抱佛腳的能不能自圓其說了。希望管公子也是個半路出家的對那些一知半解,否則自己難以全身而退。
默默琢磨著的時候,丫頭已領她到了一處房簷下。夏末晚風颳起地面上的塵土,還帶著白天毒日熱辣辣的味道,玉嬌嗆了幾聲,就聽到裡頭有人笑:“瞧瞧,這麼快就來了。”
迎面一陣涼風撲來,有人揭起面前的湘妃竹簾,露出張烏眉小眼的笑臉:“喲,幾日不見嬌娘越來越漂亮了。”
循聲抬頭,那人已經將一隻腫成熊掌似地手放到了玉嬌臉側,狀似極度寵溺地摸了兩把:“來,讓管叔抱抱。”
出於本能,玉嬌往旁邊躲了躲,亮出嗓子道:“管叔,嬌娘都這麼大了,自己有腿走路。”說罷也不用人請,自己就從竹簾鑽了進去。
沒看清管公子的臉面,可玉嬌心頭總有一股不歡喜。也許是成年女人的那種第六感,她聞到了管公子身上無數柳聖花神的風騷味。這樣的人,想他再好也不會好成甘露嘴裡說的那樣,自己敬而遠之錯不了。
來到柳氏面前微微行禮,並未出聲問好,就坐到了丫鬟剛搬來的繡墩上。柳氏並未提及先前找她她卻故意不來的舊賬,而是推了盅茶過去:“你爹剛從南臨買的,你嚐嚐這茶好不好。”
你爹?她爹都死了一年多了還爹。
玉嬌知道柳氏說的是戚員外,面上一笑,沒接那茶。反而將目光投到剛剛跟在自己身後的管公子身上,露出牙齒笑得天真爛漫:“管叔有事尋我嗎?聽說管叔得著了一方好寶貝是麼?快給我瞧瞧。”
管公子臉上盡是得意,從懷裡摸出一個布團,咧著嘴笑:“什麼時候屬猴子了這麼性急,這東西不擱嬌娘你眼底下瞧,還能給誰瞧?那問寶築的老夥計說不定也沒嬌娘你厲害。”說著又抬起手往玉嬌臉上捏了一把。
玉嬌來不及去接那個布團,側了個身滑離管公子的手,心中一股惡寒。但嘴上卻還笑著:“管叔才是屬猴子的吧,手腳這麼不老實。”
一句話,柳氏“噗”地一口茶噴上管公子的臉,笑得捶桌。
管公子的臉紅綠交接,依依呀呀遮掩了半天,才把手上的布團拋給玉嬌,自己轉身用袖子抹淨臉上茶漬。
柳氏趕緊給身邊丫頭遞了個顏色。那丫頭模樣不俗,一件花綠半胸襦裙,擺著臀嗔叫地撲到管公子身邊,嬌滴滴的嗓子喊著:“哎呀管公子,瞧我家夫人都把您給弄髒了,奴婢陪您去換身衣裳。”
玉嬌打了個寒顫,飛快低下頭裝作搗鼓那個布團。
管公子慍怒,迴轉臉正要推開那丫鬟,誰知那丫鬟的臉皮也不是隨隨便便長的,竟把自己的小胸往前一送,兩柄睫毛扇得跟蒼蠅拍子似地。管公子白臉變紅臉,一雙綠豆眼裡頓時盛滿光芒,假裝收不住勢襲了一把胸。眼見嬌娘的心思全在那個布團上面,當然是拉著美嬌娘先佔便宜再說。
見兩個人客氣了幾句一前一後出去,她才鬆了口氣。總算送走了一個唱白臉的,接下去便是這堂上紅白臉兼做的後媽了。
打重生起,玉嬌就從沒喊過她一聲孃親。自己的記憶裡,嬌娘似乎也從不這麼喚她。至於具體叫什麼,她也不知道,所以乾脆什麼都不叫。
此刻母女兩單獨對面,玉嬌心裡頭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幸好還有手上的布團掩護,她完全有把柳氏忽略的理由。
拆開外頭包的布團,裡面是個扁圓的木盒。木盒沒鎖,她輕輕拿指甲蓋一頂就“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