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長,你覺得我們偷偷往日本賣糧,國內真的會不知道?”嚴復神色嚴肅,語氣嚴肅。日本國內的糧食原本就不足以滿足百姓的需求,兩年前的時候靠了從高麗大量進口低價糧食,算是補了缺口。現在高麗禁止賣糧給日本,日本的糧食缺口立刻增加。李鴻章在高麗人脈甚廣,有不少高麗地主出身的人懇求李鴻章能夠幫他們走私糧食到日本賺錢。
李局長這等精明人物立刻做出了自己的判斷,他在駐高麗辦事處建議,“我們乾脆冒高麗人的名號往日本出售糧食吧。高麗人所謂賣的便宜的糧價,比我們國內的糧價還高出去不少。東北的糧食收購價可比高麗賣給日本的糧食價格還低。”
建議一出,登時就遭到了嚴復的反對,“我們想當二手販子,國內各省和部委自己還想賣呢。”
“那我們不妨就把這個渠道提供給國內,國內即便不給我們好處,總得記得我們這份人情。”會議上的袁慰亭立刻拿出瞭解決的思路。
李鴻章聽了之後忍不住連連搖頭,人情這玩意算個毛。真金白銀落到口袋裡才算是實在貨。參加過三會之後,李局長對於上層的鬥爭有認識,各省缺錢,現在民朝又不缺糧,這個人情什麼都不算。
嚴復卻換了個話題,“日本缺糧缺到這個地步?”
李鴻章答道:“就我所知,現在日本城市裡面糧價漲了兩成,他們也在搞工業,太多人跑到城市工廠裡面做工,糧價定然是漲的。”
聽了這個回答,嚴復說道:“有沒有更詳細的情報?”
看著大家不解的神色,嚴復解釋了一句,“我在海軍的戰友說,北海道那邊的日子過得不錯。我們前往北美的航線中,函館一直是重要的中間站。靠這個收益,加上北海道搞了土地國有化,糧食分配還算是公平。服務業和煤鐵都有,那邊倒是不缺糧。”
這飄飄然的話還沒等其他人品出味道,王士珍用一貫的平靜語氣問道:“嚴書記覺得日本明治政府會對北海道進行武裝進攻麼?”
嚴復認真的看了王士珍一眼,這個年輕人平日裡從不顯擺,沒有袁慰亭的大氣和闖勁,也沒有李鴻章那種老謀深算又不肯放過任何機會的精明。這個王士珍就是個能運用學到的規律來判斷事情的人,與其他同志一比,王士珍很少以個人利益與個人愛好為考慮的方向,所以他總是能直奔話題的關鍵。很多時候反倒凸顯出他的機敏來。
“這個問題我們向國內彙報一下,別的就先在我們自己能收集的情報範圍內做事。沒必要節外生枝。”嚴復是個很理性的人,他做了個很理性的決定。
理性看似無趣,卻是誰都繞不開的問題。此時的日本明治政府內部的確有討伐北海道的呼聲,不過理由卻不是糧食。
“當下越來越多的百姓逃去北海道,北海道的逆賊們又與奧陸當地的奧羽越列藩同盟殘黨勾結,若是不趕緊剷除,定然成為大患。”山縣有朋作為討伐派代表,語氣陰暗的幾乎能滴出水滴來。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討伐的真正理由,北海道地處北方,在日本人看來也是苦寒之地。可沒想到北海道的逆黨們靠了中國,一面建立起土地國有制,興辦農業與畜牧業,另一方面又透過函館等地的港口為中國遠洋航運提供服務,當地人民生活水平普遍高過日本三島。
因為條約內容,北海道內部自治。明治政府在名義上是統一的日本中央政府,在財政方面根本沒辦法從北海道分到絲毫的好處。北海道當地還有自己的貨幣,明治政府想用日元鈔票到北海道搜刮都辦不到。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無法從北海道得到明治政府急需的糧食、鋼鐵、煤炭,這本就不能被明治政府所接受。北海道的首領們還是幕府餘孽,明治政府的死敵。這就更不能容忍。
更重要的是,有北海道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