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雄也豁出去了,他用力咬了咬嘴唇,藉著這股精神一振的狀態時大聲說道:“可是為了恢復工廠,湖北付出了太大的代價。為了打一個山頭,我丟了兩個山頭!都督,我之前沒想到會把事情弄到這樣的地步。”
“你現在準備怎麼辦?重奪那兩個山頭麼?”韋澤還是不緊不慢。21世紀的時候不僅有省的經濟出問題,21世紀的時候國家破產也是很常見的事情。這等事情在韋澤看來不過是小事而已。不管周正雄哀求或者發下誓願,都根本打動不了韋澤,“老周,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理解到。你已經走上了一條靠湖北來解決湖北問題的路。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或許想著是走回到你覺得最好的過去。可是這世上哪裡有回頭路呢?你既然已經動了,那就只能往前走。”
韋澤這麼一講,周正雄也有了思路,他坦然說道:“我是想讓湖北迴到最好的時候!”
“你覺得湖北最好的時候又是什麼時候呢?”見周正雄總算是上了道,韋澤繼續問。
這個問題讓周正雄彷彿在漫漫黑夜裡頭找到了一個方向,可這個方向又讓他感到迷惑了。最好的時候是什麼時候?是工廠的危機爆發前?畢竟是軍人出身,周正雄還沒到完全糊塗的地步。那個最美好的時候就是最糟糕的時候,所有危機爆發的條件都已經被滿足,回到那個時候就註定是危機爆發。
若那個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時期不是最好的時代,那麼最好的時代在哪裡?周正雄發現他開始自作主張的每個時代都有著眾多危機,若是不看表面,只看內在矛盾的話,只有湖北省跟著韋澤都督的命令,一路上搞著基本建設的時代才是真正的美好時代。那時候每一項投入都不盡人意,每一項工作都讓人為難的幾乎要抓狂。可每一分努力都實實在在的把湖北向著更好的方向推動。在那個時代,周正雄也累的夠嗆,可是他每天躺倒就能睡,睡醒了就能幹事,再苦再累也沒有來自內心的煎熬。
現在回想起來,那才是真正美好的時代,那真的是一個光榮的時代。而現在呢?
想到這裡,周正雄突然覺得腦子清亮起來。現在周正雄所做的一切和那個時代好像也沒什麼分別,都是辛辛苦苦的建設工廠。不過這念頭只是閃了一下就讓周正雄自己給否定了。那時候湖北省是跟著中央在走,現在湖北省是周正雄自己在折騰。兩者之間的差別可是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都督,你能不能劃個道出來。你劃個道,我就跟著你說的走。”周正雄放棄了讓韋澤無條件支援他的態度,換了個懇請的方式。
“你讓我劃個道,你對這個道有什麼目標麼?譬如你希望我劃條道,達成你期待的什麼結果?”韋澤依舊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想讓你幫我走出這個困境。周正雄很想這麼說,不過他知道這麼說的結果是啥。若是在戰場上出現了這等下級命令上級的局面,下級大概只有被撤職的結果。韋澤都督從來不是一個苛刻的人,卻也從來不是一個糊塗人。
此時正確的回答自然是“一切都聽韋澤都督的”,然而周正雄發現他自己開始本能的反對這樣的態度。這種認知把周正雄自己都給嚇了一跳。他在什麼時候竟然開始有了這樣的情緒?這與周正雄對自己的認識可是完全對立的。不管具體幹了什麼,周正雄始終認為自己是韋澤都督最堅定的支援和追隨者。
“這件事你也不用急著和我講,你先回武漢去再想想。確定了你的想法之後再和我談這件事。”韋澤的話讓周正雄感覺如蒙大赦,若是韋澤此時逼著他表態,周正雄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呢。
秘書見到周正雄從韋澤辦公室出來,他也終於鬆了口氣。等待的時間可不短,秘書百無聊賴之間看了好些次手錶。此時已經到了晚上快兩點。周正雄不知不覺間就在韋澤辦公室待了將近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