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喬作家,讓你受驚了。”寧勳插著口袋站在喬楚身邊,眺望馬魯姆火山下的安布里姆島,似乎覺得氣氛太沉悶,有意自嘲:“你的那些米分絲現在可能想要殺了我吧?”
喬楚沒有回答,側著臉把頭放在膝蓋上,半晌之後才悶悶地問寧勳:“紀錄片不拍了麼?”
“嗯,等飛機公司那邊調節好,就會派人來接我們回維拉港。”
“那寧導演以後都不會再拍極限紀錄片了?”
的確,如果這次放棄拍攝,就意味著再也無法執導這型別的紀錄片,因為死亡和危險的陰影會時時刻刻伴隨著他,讓他再也沒有了捕捉美的能力。
寧勳很想給喬楚一個肯定的答覆,但是話到嘴邊,他卻開不了口。
喬楚垂眸,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那麼多年的堅持,放棄了,可惜啊。”
寧勳微怔,無意間被觸動。
“因為那意味著,以前所有因此作出的犧牲,都沒有了意義。”
寧頓心裡猛地一震,一張年輕的笑臉彷彿再次出現在眼前。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同樣深愛著極限紀錄片的男孩。
如果從此再也不拍極限紀錄片,那個人是不是就白死了呢?
馬魯姆火山口被夕陽鍍上一層金色,這座讓世界上無數探險家心馳神往的活火山,還在徐徐飄著輕煙。嫋嫋煙霧中,安布里姆島的聖山亦如千百年那樣巍峨矗立,時刻伴隨著噴發的危險,卻也時刻哺育著一代又一代子民。
有那麼一刻,寧勳忽然有點理解,為什麼安布里姆島的原始居民將福澤理解為堅持。
堅持,有的時候不只是為了活著的人,也是為了死去的人。
“放棄重要的東西很不好過吧?也許以後會後悔,覺得也許不管不顧地堅持下去,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了。”喬楚似乎根本不是在和寧勳說話,而是一個人自言自語。
寧勳收回視線,看了喬楚一眼,發現她竟然哭了,哭得無聲無息。
這是寧勳認識喬楚以來第一次看到她情緒如此波動。一個瘦小的年輕女孩在荒島上生存五年,究竟是什麼讓她堅持下去,而她又曾放棄了什麼,才會如此悲傷?
寧勳看出喬楚從直升機事故後就開始不對勁,起初以為她是受了驚嚇,現在看來,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他從沒看過喬楚的書,也從沒打算去看,可是這一刻,他忽然對喬楚充滿好奇,忍不住想去探尋她的故事,甚至想去看看她筆下那個神秘的島嶼。
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帕洛克的飛機出租公司再次給寧勳打電話來確認,問他是不是真的要返程。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寧勳走回攝製組露營預定點,看到一群人悽風苦雨的表情。
“都他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扎帳篷?想要晚上被凍死麼?”寧勳罵了一句,抄起離他最近的一架攝影機,招呼了幾個攝影助理,兀自往火山口上走去,準備去拍攝素材。
眾人反應了好半天才明白寧勳是什麼意思,歡呼一聲,眼睛一個一個的都能冒亮光,紛紛行動起來,扎帳篷的扎帳篷,生火做飯的生火做飯。
然而大家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又開始下雨了。
大雨一下起來就停不下。
火山口附近本來就多雨,因為空氣成分中含有大量硫化物,下的雨也是酸雨。連著幾天的雨下起來,很多裝置都被腐蝕了。
本想等雨停了再下火山勘測的攝製組一片愁雲慘淡。
火山頂堆積著厚厚的火山灰,經過雨水沖刷,變得極其鬆軟。而想要下火山口,必須在口外打樁,可是以現在的土質條件,打樁很難牢固,稍有不慎就會造成樁釘活動,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