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帶蛆吃花生時,才恍然大悟,氣的又抄著那神像朝悠哉悠哉的猴子跑過來,結果呢?
很簡單。
猴子只需懶懶的挺挺越來越大的肚子,便會讓毛伊罕收手,咬牙,跺腳,怒罵:這筆帳,我記著!
就這麼熱鬧著,熱鬧著,熱鬧的幾個人有時候都忘記了,石猴子是被軟禁在這裡的,熱鬧的幾個人都忘記了,他們是敵非友。
熱鬧的幾人也忽略了,似乎小猴兒再也沒上樹坐著,去瞧隔壁的院子。
又過了一兩日,小猴兒摘了頭巾,那有些浮腫的臉上的水皰已經脫落成癬,離遠瞧上去已經沒有什麼不妥,而接連三天,僧格岱欽似乎很忙,都是很晚才會回來,而且回來之後,怕吵醒早早便睡下的小猴兒,都不過是問問堯武,她這一天的情況,而後再回到佛堂去睡,到了第二天,又早早離去,所以兩人完全碰不上面。
……
傍晚的天,殘陽如血。
這一日,院子裡的幾人似乎各自忙著,只有吃飽了撐著的小猴兒很閒,她躺臥在那掛在樹之間的吊床上,悠哉的搖著,假裝全然瞧不見那頻頻咬著耳朵的另外三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發情期,僧格帶蛆上躥下跳的蹦著,時不時的嗷嗷叫喚,叫的小猴兒煩的夠嗆,撿起一塊石頭,直接給它砸的一竄沒了影子。
終於安靜了,小猴兒閉著眼睛,悠哉的搖著,搖著,不一會兒竟睡著了。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半彎的月亮已經掛在了天上,小猴兒扯扯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蓋著的氅子,抬眼兒瞧去。
但瞧那不遠處的院子中間,一身絳紅長袍的僧格岱欽,揹著手,仰頭凝望著銀色的月亮,不知道再想什麼,離遠望去,整個人就像是那準備吃藥奔向月宮的那個娘們兒,好像只一眨眼,下一瞬就飛了。
“喂,瞧見兔子沒?”小猴兒扯脖子吆喝著。
僧格岱欽應聲轉身,月光下笑的牙瞧著白花花的,“瞧見猴兒了。”
“今兒回來挺早啊,怎麼著,別告訴我你明兒就要大婚了。”小猴兒把倆胳膊一交叉掂到腦袋底下,屁股一使勁兒,吊床輕輕搖著。
僧格岱欽一怔,並沒作答,可那略帶驚詫的眼神卻是再說:你怎麼知道?
“嗬,有多難猜。”小猴兒一白眼兒,“那醜丫頭快把新衣裳都試爛了。”
僧格岱欽搖頭笑笑,朝她走來,“你啊,就是個猴精兒。”
“得,甭給我帶介高帽,我要是妖精,早倆翅膀一扇呼,飛出介一畝三分地兒了。”
“怎麼?在我這兒做客就這麼不情願?”僧格岱欽語氣輕緩,像是玩笑,眼神又有些認真,彼時他已經來到猴子的吊床邊。
猴子瞥他一眼,不鹹不淡的道:“呦呵,我今兒才知道原來我是客人。”
“你如果願意,這兒也是你的家。”
“操!”小猴兒一個激靈,斜睨他:“甭噁心我,好好說話,成麼?”
瞧她這劃清界限的模樣兒,僧格岱欽只笑笑,手也抓起了吊床,自然的悠著。
他說:“是你非要往歪處想,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你覺得天下之大,沒有你的容身之處,隨時來找我,我僧格岱欽的家永遠都是你的。”他的口氣是輕鬆的,語氣卻是認真的。
“怎麼著?聽你的意思,是要放了我?”小猴兒也玩笑似的說著。
僧格岱欽悠著她的吊床,笑笑,沒應聲。
小猴兒也沒纏著這個不可能得到答案的話題沒完沒了的說,而是頗為輕鬆的問了他一句:“咋樣,要娶媳婦兒了,激動不?”
“激動?有什麼激動的?”
小猴兒挑挑眉,壞笑的用手肘杵杵他,“甭裝了,你介塊鹽鹼地頭回兒開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