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延珏這廂,一行人才過了一個園子,過了穿堂之時,乎得聽見一女子道——
“七爺兒留步。”
見來那一襲素青色來人,延珏攢起了眉頭,心下只念叨,她來幹什麼?
“仲蘭有一事相求。”女子頷首施半蹲禮,不卑不亢,從上頭只瞧得見那光潔的額頭。
此時並無果新在場,延珏自是不必拘束許多,遂原本的涼性兒也顯出來,連一句免禮都沒說,只道一字。
“講。”
那仲蘭始終半低著頭,只道,“老師他老人家前兒去蜀山一帶遊玩,不只何日返還,臨走前,他留下一本琴譜,讓仲蘭學習,無奈仲蘭資質愚笨,怎麼也無法參透其精髓,如今難得七爺隨叔荊過府,不只能否抽空點撥仲蘭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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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四回 嗆辣丫頭撂狠話 三言二拍試出身
上回書說道在那小猴兒兩口子分道揚鑣後,那二姐仲蘭是施禮攔在那延珏之前,請求在琴技上指點一二,卻說延珏極為厭煩卻無法一口推拒,您問為啥?
這其一,他身在果府,凡事要賣果相三分薄面,這老七雖是素來紈絝,卻也知皇阿瑪最忌諱的就是這宗室子弟的目中無人,不知謙遜。
這其二,就算延珏這心裡早就給那折磨他幾年的老馮頭兒立了幾塊牌位,可這‘尊師重道’的大牌子他還是砸不起的。
這其三,這滿人女兒自來不比漢人拘謹,更何況這果府四個女兒人人比作男兒養,若說得漢人那套男女授受不親,也算牽強。
這其四,也是這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仲蘭拿的那本琴譜,正是他當年被關起來讀書關瘋了亂彈出來的《破陣子》。
恁說這自個兒的東西,他如何婉拒說他不懂?
無奈,延珏只能用,“這會兒乏的緊,少時再說吧。”來草草搪塞,卻說仲蘭也是那知分寸之人,也不多言,只道聲謝,便施禮離去。
好,咱這頭兒先擱擱,且說那廂。
卻說咱那小猴爺兒,打從跟七爺分道揚鑣後,也沒著消停,這不,還沒等到那住處,就讓一個院子裡的嗷嗷哭嚎給嚇著了。
“嘛事兒?介誰蹬腿兒了?”一根兒手指頭堵著震的慌的耳朵,小猴兒擠眉弄眼的說著。
“回主子,是四小姐。”婧雅說道。
“呦?”小猴兒一斜眼,“打死了?”
倏的,人堆兒裡哭得最悽慘的大伯孃齊佳氏轉過身兒來,一堆褶子擎著的眼珠子通紅的瞧著石猴子,哇的失聲大嚎。
“你是安的什麼心啊!我兒子給你剋死,大丫頭腿讓你克斷也就罷了,如今這好好的季嬌給打成這樣兒還不夠麼!還非要弄死不成!”
呦喂!介歪理,天道人寰,關人斷掌嘛事兒?
“介拉不出來屎還賴茅房咋的?”小猴兒的嘴素來是戳刀子的。
那院兒裡才被扶起來的季嬌不幹了,瞪著那血紅的英氣的眼兒,咬牙切齒的吼著,“掃把星!你甭在那說那風涼話!風水輪流轉!有我瞧你笑話那天!”
嘿,這娘倆兒還真能自個兒貼金,好像介不是路過誰樂意瞧似的。
石猴子伸手,擋擋那下午偏折過來的日頭,笑笑道,“甭使勁了,介屁股的花開都開了,待會那牙再要碎了,奏說不了婆家了。”
“啊!”只聽那半身紅的丫頭大叫一聲,指著石猴子,氣的臉發白,只連著說了兩句,“你個…。你個…。!”便暈了過去。
眾人亂做一團,連忙連哭帶喚的把那性子烈的四小姐給抬回了房。
鬧劇一散,穀子問道,“可是要回了老太爺?”
“有嘛用?”石猴子搓搓下巴道,“介五十板子打下去,人還能在那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