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一家門,這延珏和石猴子,有一點像的緊——
那就是人模狗樣,恁它心裡頭翻攪著火海,茲要是他想,這面兒上照樣兒掛相。
“怎麼這麼不小心。”延珏‘寵溺’的道,那彎起來的眸子底下沒有一點兒波瀾,擺明這話壓根兒就是說與旁人聽的。
“可不,咋奏恁麼不小心?”石猴子不答反問,笑的也是既‘羞澀’又‘嬌氣’,只是那杏眼兒裡頭竄出來的不是劍又是嘛?
你個缺揍性的,不就是想瞧我樂子?
放屁,小爺兒奏是讓雞瞧癟鴨瞧癟鵝瞧癟狗瞧癟,也絕對不讓你這缺大德的瞧癟。
蒐羅著滿腦子的詞兒,石猴子做出一副謙恭的模樣兒,操著半調子的京腔兒不倫不類的跟延珏道。
“失了爺兒的體面,還請您別怪罪。”
“無妨。”延珏嘴角抽了抽,牙縫兒裡擠出倆場面字兒,說罷又掃了一眼現下委實狼狽的小猴兒,轉頭吩咐於得水。
“去,把我那大氅取來。”
“誒,公公留步。”那坐上的果齊遜忽的起身兒,喚回了才要往出走的於得水。
接著又跟延珏鞠著道,“七爺,您住那西跨院實在遠些,這來回的腳程再快也要一刻,如今這立秋將至,涼風又起……”說到這兒,果齊遜又眼帶‘擔心’的瞧了眼自家‘閨女’,又道,“如今福晉風寒才愈,下官想著……”
見果齊遜踟躕,延珏道,“只說便是。”
“仲蘭的院子離這兒不過一牆,如若七爺不嫌棄,何不讓福晉跟仲蘭回院子去換件兒衣裳。”
“勞阿瑪惦記了。”小猴兒‘溫恭’的應著,又見那果齊遜遞給仲蘭一個眼神,示意她快起身,卻見那仲蘭眉頭微蹙,眉眼間漫著厭惡,只低頭呷了一口茶,也不因為是長輩便應他。
死丫頭,真當自個兒是什麼金貴東西!
果齊遜心下生怒,卻又無奈恭維話已說與延珏,只得又看向自個兒阿瑪果新。
“去吧。”果新頷首。
“是。”
仲蘭起身應了一聲,又朝延珏頷首施禮,接著才轉身與石猴子沒有半分熱絡的道,“福晉隨我來吧。”
“那勞煩二姐了。”石猴子起身,手伸到後背揪著那開線處,不用抬頭,都能感覺到屋裡頭多少隻眼睛盯著自個兒,一時心下更為忿恨,那原本才要邁出的腿兒也留了一步,牙根兒一咬,那花盆兒底兒落向另一邊兒——
“唔……”一記悶哼逸出。
眾人只見那睿親王的一張俊顏,時而轉紅,時而轉黑,似是繃著隱忍著什麼,可仔細瞧去,又實在是沒什麼異樣。
“叔荊告退。”小猴兒‘謙恭’的施禮,一雙杏眼兒水靈兒的瞧著延珏,桌子底下的小腳卻狠狠的碾了幾圈兒。
王八蛋,憋死你——
“嗯。”延珏僵硬的扯扯嘴角笑著點點頭,然那狹長的眼兒卻早已眯成一條縫兒,漫著要要將她抽筋扒骨的鬱色。
待石猴子一行人離開,一旁伺候的於得水瞄著自個兒家主子那生生癟出個坑兒的錦鞋,心下不免哀嘆道——
完——
這回這樑子結大了。
等明兒回了王府,這倆祖宗不知道又要哪般折騰了。
……
卻說延珏,恁是再渾也是吃了這大清朝二十幾年皇奶,雖是這會兒給小猴兒氣的窩了一肚子悶火兒,可今兒這場合,該端的架子也得端,該渾和的關係也得渾和。
且不論如今親疏,只說果新在朝堂中的地位,若是他日再起戰事,他想帶兵出征,如果得果新這個老頭兒附議,那皇阿瑪點頭的機率絕對更大,故此,總要給果新七分顏面。
“別等了,先開席吧,待會兒酒菜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