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滅了口定是打算埋了這事兒了,問道,“爺兒,找個地方埋了?”
“埋什麼?”延珏嫌棄的丟了那手絹,只道,“等死透了,趁黑兒給果相送過去,讓他心裡有個數兒,以後消停點兒。”
“……喳。”
瞧著那頭也不回走出囚室的延珏,再瞄了眼地下那半條血淋淋的舌頭,精衛後脊樑骨竄起一陣涼風。
這真真所謂——涼薄一雙掌,橫切兩條線,殺人不眨眼,斷魂如雲煙。
好,咱說了這廂,該說說那廂。
卻說阿克敦一行人還未把那昏迷的小猴兒帶回王府時,睿親王府出了一件大事。
那才休息了一個囫圇起來的舒玉,醒來後知道七爺並未回府,便吩咐廚房給做了些許夜宵,自個兒在佛堂前捻著佛珠等著延珏回來。
然不知怎地,那舒玉總覺得心神不寧,想才剛在賬房走的匆忙,便又披上了氅衣,帶著香姑返回去瞧瞧,然,當她開啟了櫃子後,發現裡頭所有的銀票都不翼而飛,瞬間急的流了冷汗,只怔楞片刻,便大叫一聲——“有賊!失竊了!失竊了!”
於是,雖值戌時,睿親王府卻掌起了所有的燈,舒玉氣急敗壞的攢了滿院子奴才,準備連夜來個場三堂會審。
要說這舒玉,雖是骨子裡煩透了那潑猴兒,可再怎麼說她也是王府的福晉,恁是這舒玉再不刁鑽也知道得請她來走走過場,主持個公道。
可詭異的事兒來了,等香姑回來一報,舒玉那乾癟的五官不知彎成了怎樣的弧度,美的連那不翼而飛的六千兩銀票都不放在心上。
嘿!這王爺不在家,這福晉一個婦道人家,大半夜的幹什麼去了?
這訊息簡直讓舒玉興奮上了天,原本白日裡就吃了那猴兒一腳,心裡憋屈著呢,如今好了,這般尾巴讓她抓著了,等爺兒回來,定是讓那貨瞧好!
要麼說,這人面相生的衰,老天都膈應,那舒玉遠還在院子裡來回轉著,正擠盡腦汁兒攢著那挑撥的嗑兒,這頭兒小猴兒便率著阿克敦一行人大搖大擺的回來了!
您問,不是該阿克敦一行人押小猴兒回來麼?
嗨……
瞧著前頭那揹著手兒走的大搖大擺的丫頭和一旁跟著的那個原本應該綁著的婆子,阿克敦一陣頭疼。
恁說,他七爺兒的媳婦兒走到半路才醒,就瞪著眼珠子揪著他的脖領子,讓他給那婆子鬆綁,不然就給他一刀,他敢不解麼?
別說他阿克敦不過一介凡人,就算他是那天兵天將,他聽了玉皇大帝的調令,可王母娘娘攔他,他敢不從麼?
不敢,阿克敦真就不敢。
他不傻,心明鏡兒那個祖宗惱歸惱,可若他動了他媳婦兒,指不定這份‘忠誠’誰來買單。
故此,他只能眼觀六路的緊盯,‘被動’的將人押了回來。
“福晉金安。”舒玉上前屈膝請安,眼神兒卻在小猴兒和阿克敦之間來回流轉,只瞄著石猴子那一身兒小廝模樣的衣服周身凌亂,再瞧瞧阿克敦那衣服領子滿是褶皺,不免心下竊喜,有意無意的說著‘貌似關切’的風涼話,“呦,福晉怎麼這身打扮,這麼晚了這是去哪兒了?”
‘這麼晚了’四字,舒玉有意提高了音調,傳到了全院子丫頭奴才的耳朵裡。
卻見這時石猴子笑著朝她勾勾手,挑眉道,“想知道?過來我告訴你。”
舒玉上前墊了兩個矯情步子,石猴子附在她耳邊,“我他媽去郊外墳頭拜你了。”
噗——
一旁的阿克敦差點兒噴出來,見那舒玉氣的一張灶坑裡刨出來的灰突突的臉氣的直變形兒,心下各種爽快。
要不是他這身份損她不合適,他也想跟著湊一局兒。
恁說這麼個傻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