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何故如此瞧著奴才?”
“沒事兒。”小猴兒皮笑肉不笑道:“就是瞧著介大過年的,府上賞賜也都不少,怎麼瞧著你介還消瘦了不少。”
婧雅莞爾:“勞主子惦記了,婧雅這副皮囊生的便沒有福相兒,要說這吃喝也不比別的姐妹少,可這肉怎麼也長不起來,這不,再加上前一陣兒在大爺府上幫著張羅大福晉的喪儀,這皮囊又縮了水。”
“呦,那真是辛苦你了。”小猴兒笑笑,又道:“要說介府上一年到頭都是你一人再操持,道也辛苦,趁著過年,也真該出去轉轉,熱鬧熱鬧。”
“奴才謝主子體恤,可如今這寒冬臘月的,便是婧雅有這份興致,也實在不知去哪裡湊這熱鬧。”
“誒,你甭說,今兒我跟爺兒去了廠甸廟會,好生熱鬧。”小猴兒乍一抬頭,卻見婧雅面色一緊,然不過轉瞬即逝,瞬間又恢復了慣常的微笑,接著又道:“爺兒對主子可真真兒是實心兒的,說出去,不知惹多少人豔羨呢。”
小猴兒盯著她呵呵笑著,也不說話。
卻見婧雅又從身後的丫頭珊瑚手裡拿過一個摺子,呈到了小猴兒面前,道:“主子,這是後日歸寧備下的禮單,您瞧瞧,可還有什麼缺失?”
是的,大年初三回孃家,這是滿人的習俗,皇家也不例外。
老實說,想到要見到果家那一窩,小猴兒就全身不自在,可表面上的模樣,總是要做的。
小猴兒扯過那單子瞧了瞧,斜眼瞧著那些自個兒連一半都認識不上的字兒,心下譏諷,這婧雅當真是行事滴水不漏,明知她這混星子一個大字兒不識,還來這麼一齣兒。
小猴兒合上摺子,只說:“你辦事向來妥帖,你看著辦就成。”
“是。”
……。
穀子回來的時候,大年初二已過了大半兒,彼時日頭就快落了房頭,才一進門兒,卻見小猴兒依舊盤腿兒坐在炕塌上,而面前的炕几上,擺著一個大笸籮,裡頭摞著的是滿滿的包子,乍一看,像個包子山。
“再吃一個。”七爺兒的聲音一如往日的涼,那口氣中,威脅佔九分,懊惱佔一分,若是不熟這兩口子平日相處的模樣,定是以為他再懲戒小爺兒。
可穀子知道,定是小爺兒又不吃飯了,七爺兒這是跟著上火呢!
“才剛那個沒吐都不錯兒了,再下肚一個,準保一堆兒都得出來。”小猴兒嘟著嘴兒,眼神兒委屈兮兮的瞧著對面兒的老七。
“甭跟我來這套,吃,再吃一個,甭等著我掰開你嘴硬塞!”
“我真吃不下了……再說,介包子可難吃了……。”小猴兒的聲兒越來越軟,隨手抓起一包子遞到他跟前兒,“不信你嚐嚐,能吃倆,我石猴子服你。”
延珏氣的夠嗆,“嘿!我說你昨兒還吃的跟黃鼠狼似的,今兒——”
“昨兒不是廠甸廟會的麼,跟咱府上的味兒能一樣麼?”小猴兒抓住話茬兒,拼死抵抗,卻見延珏倆狹長眼嗖的點了火,天津味兒都冒了出來。
“有嘛不一樣的,我告訴你,今兒這包子,就是昨兒那人做的,頭午我讓於得水才給找回來的,你甭在那兒找由子,吃!再吃一個!”
嘛?
小猴兒真有點兒楞了,本以為他昨兒個不過是開個玩笑,誰知今兒還真就給找回來了。
“延珏,我說你有病吧!”府上的廚子那麼多,哪個做的不如一個小攤兒的啊!再說她昨兒吃的多,壓根兒也不是因為包子好吃啊!
延珏根本不搭理她,只抓了一個包子,往她眼麼前兒一遞,“甭說廢話,吃,要不然這一笸籮,我都給你塞嘴裡!”
“成啊,你塞啊!”小猴兒瞪眼兒耍無賴,反正她有肚子裡的四斷仗腰眼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