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吃點嘛?
延珏活這麼大,從來都只有他嫌棄翅參鮑肚的份兒,啥時候因為吃不上飯煩惱過?他這會兒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怎麼就他媽那麼嘴欠給偷‘摸’跟著的於得水攆回去了?
這廠甸離他王府可是有段路,就算他現在找量車回府,怎麼也得倆時辰以後才能到,再者說,他這一個銅板都沒有,就他倆如今這身兒打扮,哪個車伕樂意拉他們?
又說了,換作平日,他大可說一句,“爺兒給你打一條子,吃了多少,去睿親王府支三倍的帳便是。”
可他低頭瞧瞧自個兒,甭說別人不信,他自個兒都張不開那嘴。
於是乎,活人真就叫‘尿’給憋住了。
延珏沉著一張黑臉,一聲不吱的杵那兒,好半晌才抬頭,瞧見那猴兒跟那搓手焐臉的才邁著兩條大長‘腿’兒過去,給她扯到跟前兒,搓了搓手,要給她焐焐。
可小猴兒卻別過臉去,嫌棄的道:“得,你那手涼的跟冰似的,用不著你。”
“別得寸進尺。”延珏黑著臉,牙縫裡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蹦著,“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哈。”小猴兒像是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那我真謝謝您了啊,大過年的死冷寒天的帶我娘倆跟介兒喝西北風玩兒。”
“……”
延珏沒吱聲,臉一會兒青,一會兒黑的,好半天放緩了語氣,支支吾吾的問了她一句:“真餓了?”
小猴兒結實的點點頭。
接著只聽延珏重重的呼了一口氣道:“你在這兒等我,別‘亂’走。”
……
保酆二十四年,對於延珏來說,註定是個不平凡的年份。
如果才剛延珏轉身的沒那麼急,有幸瞧見小猴兒的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那他絕不會出現在這裡。
“包才~好白的我的麵包才~吃點兒包,‘弄’點兒包,嚐嚐包兒的餡兒誒~”賣包子的小哥兒邊唱著詞兒吆喝,邊扇著摞的高高的屜上散的煙兒,那香味兒四散,攤子前立馬就圍滿了人~
“小哥兒,來倆!”
“這兒來十個,您貼不貼一個啊?”
“誒,我說這位大姐,要是平常我就讓你一回,可今兒這大過年的,媳‘婦’兒還等著咱帶銀子回家過年哩,您就別跟咱討價了!”賣包子的小哥兒笑嘻嘻的揀了十個熱騰騰的包子遞了過去,接著吆喝:“誒,剛出鍋的包才,別擠別搶,人人落不下勒~”
“來倆。”一個蚊子似的動靜兒從人堆兒裡擠了進去,小哥兒一聲吆喝:“誒,稍等!”
“老闆,您的熱包才,拿好了,一個銅板,麻煩您勒~”小哥兒包子遞過去,伸手接過銅板,才要丟進匣子,卻冷不防覺得那銅錢有異,倏的一低頭——
好傢伙!竟是石頭片子!
“抓賊啦!抓賊啦!石頭片子騙包子啦!”小哥兒扯嗓子開始吆喝,人群倏的刷刷刷的朝一個方向望去,但瞧一個身穿破棉襖的傢伙,一溜風似的扯‘腿’兒在人群裡竄沒了影子,那小二哥忿忿的丟了那石頭子兒,啐了一口。
“呸!噎死你個餓死鬼!”
……
延珏從懷裡掏出倆熱騰騰的包子遞到小猴兒跟前兒時,臉紅的像是給燻熟的螃蟹,儘管小猴兒發自肺腑的使勁兒憋著,可她到底還是沒忍住,拿著包子開始樂,從噗嗤噗嗤,一直到哈哈笑的難以自制。
“有得吃還堵不住你的嘴?”延珏惡狠狠的說著,兩隻手‘交’替的使勁兒捏